闺中记_作者:八月薇妮(1489)

  但是另一面儿,昔日的东宫,却赫然愁云惨雾……无法形容。

  因cao办太子殿下夫妇的后事,每日里文武百官前往祭祀吊唁,素衣如云。

  云鬟想到赵庄昔日那样敦厚仁和,难掩悲痛,却也亲去东宫,见了灵雨,彼此大哭。

  又留在东宫,尽心竭力地帮忙cao持种种,不必赘述。

  对于云鬟可以持令牌进出宫门之事,朝中只掀起一丝小小微澜,只因有另外一件事,在七七四十九日水陆道场过后,于京城乃至整个天下,极快地传扬开来。

  京内跟赵黼素来相好的人中,张振是最先知道的,只是竟不知往哪里去打听详细,皱眉想了半晌,便想到云鬟,当即打马往谢府而来,却听说人被静王府请了去。

  张振焦急非常,赶至静王府,正见云鬟出门,立即迎了上去:“谢主事!”

  云鬟抬头见是他,不知所来何故,张振翻身下地,将云鬟往旁边拉开数步,才低低附耳说了一句话。

  云鬟皱眉道:“将军哪里听来的?”

  张振道:“我的人探听到的,说是已经传遍了几个州了,这到底是从何说起?”

  因见云鬟不答,张振又说:“先前只说萧利天挟持了皇太孙……我心想他的武功谁人能及,怎会落在辽人手中,难道这话果然是真?是他跟着萧利天走了?”

  原来张振所听说的,却是有人说赵黼乃是英妃之子,因不被皇帝所容,故而跟睿亲王萧利天回了辽国,这传言在大舜数个州府传的沸沸扬扬,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惶恐忧心,形形色色,不可胜数。

  就在传言如野火燎原、引发无数猜测之时,远在云州,昔日的晏王府中,赵黼一身素衣,头裹着孝带,跪在昔日的厅中。

  桌上立着两面灵位牌,跟前儿huáng铜盆中,已经烧了厚厚地一堆纸钱灰。

  身后厅门口,三十六骑已经到齐,连同雷扬等几个心腹在内,也均着素服,垂首肃立。

  而在赵黼的身旁,另有一人,却正是宣平侯蓝少绅。

  赵黼在此守了三天三夜,期间想到昔日在此地的种种,悲哀伤痛过度,晕厥了几回。

  见他烧过了纸钱,又磕头完毕,宣平侯将他扶起来道:“殿下且节哀。”

  赵黼双眼通红,眼睛看着面前的灵位牌,泪却总是不能gān,不由自主地便从眼中滑了出来。

  “放心,我无事。”赵黼仍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前方,嘴角却露出一抹笑意,“我不会让父王跟母妃失望的。”

  宣平侯心中难过,赵庄也算是几位王爷中,他最为钦敬的人物了,万没想到竟落得这般下场。

  想当初他在京城,而赵庄一家人在云州,如今彼此倒转……却仿佛命运也彼此倒转了。

  赵黼深吸一口气,举手擦去眼中泪水,转身走至门口。

  云州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些,天边彤云密布,yīnyīn沉沉,似要落雪。

  赵黼负手仰头看去,系在额前的白色孝带随风往后扬起,烈烈有声。

  宣平侯道:“殿下,此后你有什么打算?”

  赵黼道:“我……想先去大辽。”

  宣平侯大惊:“殿下!”

  赵黼一笑:“放心,去大辽罢了,又不是要归顺大辽,如今两国已经议和了,我便去大辽走一走也无伤大雅。”

  宣平侯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如此倒也使得。”

  赵黼转头看他:“对了,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侯爷。”

  宣平侯才要问是何事,对上赵黼的目光,心中一动,竟问不出口。

  果然,赵黼道:“天地玄huáng,宇宙洪荒。我想知道这个的详细,不知侯爷可否赐教?”

  宣平侯喉头动了动,见左右都是他的心腹,却仍面露忌惮之意,道:“殿下可知道我为何要自请调来云州?”

  赵黼道:“侯爷向来是个最机变之人,若非京内呆不下去,自不会来此苦寒之地。”

  宣平侯苦苦一笑:“不错。因我自知,若继续留在京中,将身不由己陷入凶险的漩涡之中,只怕于自己于家人,都有妨碍,故而我才退一步。”

  赵黼道:“是太极会bī得你如此?”

  宣平侯默然。

  赵黼道:“侯爷又怎会知道太极会?你跟太极会……却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