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_作者:八月薇妮(1556)

  ——上回虽是花启宗以萧利天遇险为借口撺掇他入宫,但对外、以及于辽帝跟前儿,花启宗却是“置身事外”,毕竟他是舜人,又是驸马,自要避嫌,不好参与这些宫变,只叫赵黼独自而为。

  不过,虽然是花启宗出面“说服”赵黼,但实际cao纵者却是萧利天。

  赵黼本想要伺机行事,谁知却yīn差阳错地又听见了那一场。

  他因负伤,撑着出宫后已经有些摇摇yù坠,幸而底下有人接应着,虽然见他负伤,却又怕萧西佐改变主意派人来拦挡,事不宜迟,即刻护送出上京。

  赵黼进宫之时,其他的细作便将雷扬等人又营救出来,赵黼进宫前叮嘱他们到上京城外汇合。

  雷扬身边儿竟还带着一个意外之人,却是萧天凤。

  原本天凤因被萧西佐说的心动,讨了上谕想去太子府见赵黼,谁知赵黼先一步进了宫,两下竟岔开。

  却正好儿遇见细作们救了雷扬等出来。

  那时候雷扬尚且不知外头究竟如何,一见天凤,灵机一动,便索xing将她绑了,预备着在赵黼有难或者辽人为难的时候,便拿她出来说话。

  天凤虽被“挟持”,却毫无惧怕意,只是打听赵黼何在等话,雷扬跟细作们深以为疑。

  但是,虽说有赵黼的吩咐,起初雷扬怕有意外,仍旧不敢立刻出城。

  就在靠近城门处等候,不多时传来赵黼出宫的消息,众人才围拢聚集,一拥出城。

  守城官尚未得到皇帝命令,只是还来不及调士兵来拦挡,这批人早就千钧一瞬似的,奔涌而出,势不可挡。

  赵黼因受伤在车中,一直到出城后,才知道天凤也随行。

  近来他疲于奔命似的,委实是殚jīng竭虑,出了辽都,本有些难以为继,模模糊糊听见天凤的声音,打听雷扬,才明白究竟。

  当即想也不想,便叫人将天凤放了,让她自回上京。

  谁知雷扬前去解放天凤的时候,天凤却并不肯走,反而道:“你们可是要回大舜?我跟着可好?”

  雷扬自是不肯,催了她几次,奈何她只是缠着:“我只跟着就好,不会给你们添烦乱。你不用担心,我去跟赵殿下说可好?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雷扬见她这般执着,倒也是世间罕见,便去禀告赵黼。

  赵黼本有些意识不清,勉qiáng听了两句:“让她走!”

  雷扬吓得不敢多言,见天凤似要上车,急拦住道:“不要惹事,触怒了殿下,我们也跟着遭殃,小郡主,先前是我们无礼得罪了,幸而如今才出上京不远,你且快回去罢。”

  天凤眼睛红红,却仍是摇了摇头。

  雷扬瞥她一眼,当即不再理会,只叫拨给她一匹马儿,撇下了她,又催促众人赶路。

  如此走了一日,雷扬本以为天凤已经乖乖地自回上京去了。

  谁知夜间在客栈休息,半夜时候,听得外头有些异样声响,雷扬怕不妥当,出外瞧了一眼,蓦地惊心,却见天凤灰头土脸,竟也是歇息在这客栈里。

  因赵黼正在养伤,雷扬又怕惹他发作,不敢告诉。就悄悄地下来,问天凤道:“小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天凤道:“我、我自己要去大舜,又怎么了?”

  雷扬啼笑皆非:“你是去大舜,还是在跟着我们?”

  天凤知道若是承认,他一定会赶自己离开,便故意道:“那样宽的官道,难道只许你们走,就不许我走?”

  天凤毕竟是个娇滴滴的郡主,没想到竟能不惧艰险一路追随至此,雷扬见她如此倔qiáng,又如此振振有辞,便道:“既然如此,且也由得你,只是你最好不要让我们殿下看见,他在你们皇宫内受了伤,不是好玩儿的!”

  说到最后一句,才又生出几分愤恨来,看了天凤一眼,心道:“这丫头是辽人,是辽人害得殿下受伤,就让这丫头多吃些苦头倒是好。她既然愿意跟,就由得她去。”

  因此雷扬竟然不管。次日清晨早起,雷扬暗中留心,果然见天凤远远地跟在后头,他们的车马快,她便也行的快,他们放慢了些,她便也跟着停住。

  这日的huáng昏,天色yīnyīn地,那凛冽了数日的风却停了。

  赵黼因在养伤,于车中只觉着有几分心闷,因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眼,却见天边横亘一道城墙似的长云,把夕阳遮的严严密密,只在顶端镀金似的透出一抹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