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_作者:八月薇妮(29)

  秦晨回了家中,越想越觉着忧闷,可哪里能睡得着,便索xing起身,将公服换下,只着布衣,就迤逦出城,一路往素闲庄而来。

  却没想到,正好儿竟遇到这样一场热闹。

  且说谢程张三人听到“捕头”两字,目瞪口呆,想不到此刻竟会有官府的公差来到,纵然是素闲庄专门去请,也未必来的这样及时雨似的呢。

  这三人虽然生xingqiáng横歹恶,可素来只以欺压弱小为乐而已,且古语有云:民不与官斗。他们又实实地做贼心虚,见了公门中人,自然胆怯。

  谢二的手便抖了起来,正要放开青玫,不料他三人之中,张奎是个没心计的浑人,他见秦晨是这样一幅寻常乡汉的打扮,心里便先轻视起来,并不把秦晨放在眼里,如今听陈叔口称“秦捕头”,他却自有一番想法,竟大声笑道:“你们这起子泥腿,敢qíng又是来糊弄人?哪里弄来个乡巴佬,就说什么捕头!他是哪门子的捕头!以为咱们还能如方才一样上当不成?”

  老程跟谢二两人本是惧怕了的,忽地听了张奎这一番话,却反提醒了他们两个:想到方才被云鬟哄赚的光景……又想到这“秦捕头”若说是真的,那来的委实也太凑巧了些,何况他们连日来打听所知,这素闲庄从来跟官府中人没什么格外的jiāoqíng……

  谢程两人对视一眼,此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在想:“老张说的不错,才中了计的,怎么忘了?莫非又是这鬼丫头安排的?”

  又见秦晨如此一副打扮,不由半信半疑起来,只当又是云鬟安排的连环计。

  谢二的手才一松,复又握紧了匕首,望着秦晨笑道:“这位果然是县衙公差?不知怎么称呼?”

  秦晨早瞧见云鬟站在谢二不远处,被来福跟庄上的小厮护在身后,目光相对之时,云鬟便向着秦晨一点头,脸色虽微微泛白,却并不慌乱。

  秦晨见她无碍,便放了心,扭头对谢二啐道:“你这狗养的,持刀行凶,还敢问你秦爷名姓?识相的快些跪地求饶,秦爷兴许手下留qíng些。”

  老程在旁忙道:“这位……是秦捕头?捕头大人有所不知,委实不是我们故意行凶,是被这些人bī得无法了而已,方才他们想对我们不利,步步紧bī之下,我们才被bī自保罢了,可喜捕头大人来到,还请为我们做主才是。”说着,竟深深一揖。

  众人听他如此巧言令色,颠倒黑白,便又鼓噪起来。

  不料秦晨虽看似鲁莽,实则是个通透之人,便骂道:“放你娘的屁!他们想不利什么?若是不利,怎不见他们手上有兵器?——反倒是你们,凶神恶煞的,当着秦爷的面儿……你还不放下刀?”说着,便抬起手来,指向谢二。

  谢二如今骑虎难下,又生怕秦晨不是真的,若放了青玫,他们岂不是如瓮中之鳖?因此便qiáng辩道:“这帮人无法无天的,谁知我一放手,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呢?何况,空口白牙,谁又能信阁下当真就是衙门中人?”

  秦晨笑道:“你不信?那好,你且看这是什么?”秦晨说着,举手入怀,便掏出一物来,作势探臂给他们看。

  谢二跟众人忙留神去瞧,谁知秦晨此举乃是虚招,探臂的当儿,手上一挥,手心那物箭矢流星一般,直冲谢二而去,不偏不倚,竟正中他的面门,才又落地——细看,却是一枚公差腰牌。

  谢二却已无暇细看,只觉额头剧痛,浑身苏麻无力,手一松,匕首也随之落地,而几乎与此同时,秦晨早bào起跳了过来,凶猛如大虫下山,趁着谢二摇摇yù坠之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提拳便打!

  等老程张奎反应过来之时,秦晨已经骑倒在谢二身上,狠打了三五拳,早把人打的皮开ròu绽,鼻口窜血,晕厥过去。

  张奎见同伴吃亏,他是个浑人,哪里懂什么利害进退?只大喝一声,便上来救援。

  唯独老程是个最jian诈的,见众人一团儿乱,秦晨又占了上风,又且见了公门的腰牌,他便并不靠前,只心底另做打算。

  这边儿秦晨正尽qíng地厮打谢二,忽地听众人叫嚷示警,他早知身后有人来袭,却不慌不忙,霍然起身。

  秦晨猛回身之时,果然见张奎挥舞着一个凳子,狠砸了过来,秦晨举手一挡,同时一拳往张奎胸腹间击去!

  秦晨能为鄜州城捕头,一身武功自是极出色的,鄜州城内鲜少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