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看了一眼内室,见静王恍若无事人般,才道:“只因下官在追查一种帝王紫蛱蝶的出处,听说京城内,恒王世子曾养过这些私宠,所以就想请王爷出面,问一问是否有此中紫蝶,又可曾流落他人之手?”
静王点头笑道:“方才我忘了说,你不仅每次来寻我都是为了公事,且还是极为棘手的公事呢。你明明知道我跟恒王爷也有些不大相对,却偏来难为人。”
白樘道:“王爷可愿意相助?”
静王道:“那你且告诉我,是为了哪个案子?”
白樘也并不瞒着,就把死了三条人命的事儿同静王说了。
静王诧异道:“原来这三人果然有牵连?我还当是巧合呢。竟又是这等诡奇,怪不得你要亲自寻来。”
沉吟片刻,便痛快说道:“也罢,想来这个也非我出头不可。”
事不宜迟,静王即刻起驾,便出了寒同寺,白樘道:“如此劳烦王爷了,下官便回刑部等候佳音。”
静王道:“佳音就未必,可知恒王跟世子两个,xingqíng都有些古怪,倘若知道我是为你去探听消息的,只怕不会容我好过。”话虽如此,仍是一笑而去。
两人由此分别,静王径直来至恒王府,一打听,恒王爷竟去了太子府,幸而世子赵涛在府内。
静王便去寻他,赵涛虽有些顽劣,但面对静王,倒也很有恭敬之心,忙行礼迎了。
两人坐定,静王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话,因说起近来有什么好吃食,有什么好耍的……倒有些合了赵涛的脾胃。
静王因说道:“涛儿近来因何竟不大去我那里?是在忙什么?”
赵涛道:“也并没忙什么,只前些日子父王命我读什么书,因此才没大往外跑。”
其实赵涛跟静王隔着一层,却也有薛君生的原因在内,毕竟昔日他曾针对薛君生,却从赵黼那里吃了个大大地苦头,从此本想找个机会再摆弄这戏子,谁知又给静王收做身边儿人。
赵涛因自忖若是前往静王府,时不时也会遇见,脸上却过不去,所以有心避忌。
静王笑道:“原来你是在用功,那我先前说的,岂不是都成了坏话,若让二哥知道了,别以为我故意引逗你玩耍。”
赵涛笑道:“我也正闷得紧,盼着四叔跟我说些话呢。”
两人便又吃了会儿茶,静王道:“是了,先前我影影绰绰听说你有一个密房,里头栽种些奇花异糙,冬日也能开放?现在可还有么?”
赵涛问道:“四叔听谁说的?”
静王道:“自然是你自个儿说的,前年你在我府里吃醉了酒,还说要带我看呢。我因也忘了,刚才想起来。”
赵涛果然也忘了此事,便笑说:“我醉得必然不轻,竟也忘了跟四叔说了此事……只因我父亲叮嘱,不叫我往外张扬,四叔也知道,皇爷爷不喜奢靡之举,这些事传到他耳朵中,只怕又要骂人胡作非为等的话了。”
静王笑道:“可知我生xing也是爱玩,所以圣上向来也有些不大喜我?幸而我偶然还做几件正经事,所以才不肯骂我了。你以后也抽空做两件让圣上刮目相看的事儿,自然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赵涛闻听,面上才有几分喜色,静王又道:“你的那房子果然还有?不知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赵涛跟静王说的投气儿,趁兴便允了,当下起身领着静王往外而行。
不多时来至花园里,便去东南角那一排三间的房子前,自有看守之人迎了,将门打开一道锁,赵涛自有取了身上钥匙,开了另一道,可见防守严密。
赵涛对静王道:“四叔可记得,今儿见过的,别对外张扬。”
静王道:“难道我是嘴快之人么?放心就是了。”
入到里间儿,静王抬头一看,却见眼前竟是一片垂地的帐幕,竟看不清里头的东西,正莫名诧异,赵涛掀开那厚厚地帘子,请静王入内,这一进去,便是迥然天地。
头顶的屋梁竟是开着的,却仿佛是用了些水晶石构架而起,因此光线竟是极充足的,又因为周围帐幔重重,贴地低垂,是以里头竟也极暖。
而面前郁郁葱葱,果然有好些奇花异糙,隐隐又听嗡嗡声响,竟宛若步入chūn日。
赵涛有些得意,便对静王道:“这个可是我用了三年时间才造成的暖房,顶上都是水晶薄片,又透光,又隔暖,这些花糙才能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