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宗眉头一蹙,看了一眼许老夫人。
裴迎真已退开,向许老夫人行礼,让人扛着崔游便走。
谢绍宗也匆忙行礼告辞,跟着裴迎真一路出了许府,在他上了马车之后一掀帘子也进了马车中。
幽暗的马车里谢绍宗盯着裴迎真,冷声问道:“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裴迎真一拳将昏昏沉沉的崔游打昏了过去,甩了甩手道:“你不是也知道了吗?”他吩咐车夫驾车回裴府。
马车辘辘行在黑夜之中,谢绍宗盯着裴迎真,竟想起他死在裴迎真手下时他那副yīn冷的模样,另人心惊。
“你既然知道她就是流君,就该明白她不属于你。”谢绍宗伸手攥住了裴迎真的脖子。
裴迎真连动都没有动,只是瞧着他,慢慢道:“是吗?那你认为她会属于你?”他抓住谢绍宗的手腕,一字字道:“你杀了她的父亲,你背弃了她,你害她家破人亡,背负着害死父亲的罪责,你认为她还会原谅你?”
谢绍宗猛一用力就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车厢之上,微怒道:“如果没有你,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裴迎真眉头皱了皱,他不明白谢绍宗的话,因为他?
谢绍宗却不再讲下去,只是道:“裴迎真,你没有机会得到她。”那眼睛里杀意必现。
下一瞬,谢绍宗已松开了他,坐回去理了理衣襟道:“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将崔游jiāo给我,我自会处理。”
裴迎真靠在车厢上低头理着襟口冷冷道:“你要如何处理?杀了崔游吗?你不敢,你连宁安都不敢正面拒绝,你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你怎会给自己树敌?”
谢绍宗怒极反而笑了,“我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他?我可以让他死于非命。”他斜睥着裴迎真,“你若是敢杀了崔游又何必留他到现在。”
裴迎真瞧着昏迷的崔游冷笑道:“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况且就算杀了他,那宁安呢?也杀了吗?”他瞧着谢绍宗笑了,“谢相国怎会舍得。”
谢绍宗冷声道:“宁安那边我自会处置,让她闭嘴。”
裴迎真笑了一声,“闭嘴就可以了吗?谢相国对她可真仁慈。”他低头想了想又道:“若是谢相国还有半分的良心,那就帮流君做一件事。”
谢绍宗看他,“你要如何?”
裴迎真瞧着谢绍宗道:“我高中会元,明日我父亲会在裴府宴请同僚庆贺,我会邀请谢相国来,还请谢相国务必带上宁安郡主一同前来。”
谢绍宗皱了皱眉。
马车到了裴府时雪下的更大了,裴迎真命人将崔游从后门抬到他的院子里。
阿守气的啐了一口崔游问道:“少爷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畜生?是要剥皮抽筋还是如何?您只管吩咐。”
裴迎真冷笑一声道:“先给他止血包扎一下,他今日可不能死。”
阿守一愣,“少爷……你要放过这个畜生??他将许小姐害得那么惨!”
“我怎么说你怎么gān。”裴迎真进屋后将阮流君之前给他喝的那个小玻璃瓶的液体取了一瓶出来,他记得这玩意喝过之后可以在短时间里恢复体力,他捏开崔游的嘴将那液体灌了进去,听崔游呛的一阵猛咳快要醒过来,又对阿守道:“去买包迷药来,今夜让他再好好睡一晚。”挥手让阿守附耳过来,又低低道:“再将给瑞秋送的助兴酒找来些,多找一些,一次灌进去。”
阿守一脸狐疑的应是去了。
裴迎真处理完这些之后特意去了老太太那里,跟老太太和裴言恭恭敬敬的赔了礼,又说,他同意老太太和父亲的意思,明日宴请那位翰林小姐来相看相看,又说太子和谢相国明日也会来。
老太太虽然恼他,但想着他如今是会元,又肯认错了,好歹是与许娇解除了婚约,以后或许当真会听话一点,便命人去知会裴言。
裴言今日放榜便说要大摆筵席,却被裴迎真拒绝了,没想到他如今解除婚约之后竟是想开了。
第二日一大早裴家便忙活了起来。
端木夜灵没想到裴迎真会邀请她来,早早的就盛装和闻人瑞卿一块来了裴府。
裴迎真陪着裴言将客人一个一个迎进府中,看着人差不多来齐了,谢绍宗才来。
他果然带了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