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善应了一声。
谢绍宗又看她一眼,亲了亲她的手指,转身离开。
他一路扬鞭策马赶到了先前和裴迎真见过面的那个山头之上,裴迎真果然在等他,旁边还放着一个披风裹紧了的人。
谢绍宗在他身后勒马,“你果然守信。”
裴迎真回过头来看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流君呢?”
谢绍宗笑道:“急什么,这个人……”他瞧了一眼地上的人,“当真是宁乐公主?”
裴迎真翻身下马,直接解开了那地上人的披风,山风之中宁乐一张苍白的脸就露在了谢绍宗的眼底。
谢绍宗笑了一声,也翻身下马,走过去伸手要去触摸宁乐公主的鼻息,被裴迎真一把抓住了手腕。
“流君呢?”裴迎真又问。
谢绍宗看着他道:“我要确定她是真的死了。”
裴迎真就那么一点点松开了他的手指。
谢绍宗触摸上宁乐公主的鼻息,没有呼吸,她居然……是当真死了。这让他出乎意料了一下,他是算准了裴迎真口头上会答应他,可是一定会想对策来糊弄他,没想到居然是真死了。
他再摸脉搏,也是脉象全无。
他松开手看着裴迎真忽然笑了:“裴迎真,你可真让我吃惊,我以为你会动一点脑子的。”
裴迎真蹙眉看着他,冷冷道:“宁乐公主掌握了你和太子殿下密谋蛊惑她私奔的所有真相,我若是再她身上动脑筋,你会信我吗?”
谢绍宗看着地上了无生气的宁乐公主笑了,“可不是我蛊惑她私奔的,是她有心要私奔才会被太子趁机说动,是她的皇弟亲口跟她说,他会想尽办法送她和心上人逃离大巽,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是她就这么轻易的信了,与我何gān?”
“与你无关?”裴迎真看着他冷笑一声,“凭太子会能想出这样的计谋?派去暗杀宁乐公主的人难道不是你的人?”
“你这便是污蔑我了。”谢绍宗擦了擦手指道:“是,我承认是我献计为太子谋划的,那也是太子想要除掉李云飞,我才顺水推舟出了这条计策,而且从头到尾我的人都没有参与在内。”他看着裴迎真,“假扮山匪的是端木家的人,暗杀公主的也是端木家的人。”
“你当真是推的gāngān净净。”裴迎真冷冷的瞧准了他,“你从开始就为自己留了后路,出了事好推的一gān二净吧?”
谢绍宗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裴迎真又问他,“关于我是罪臣之孙的事qíng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是。”谢绍宗毫不掩饰,“从你第一次中举我就已经开始着手这件事,本来打算从许娇身上找突破口,可是后来……”他笑了笑,“我始料未及她居然是流君,她几乎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所以你后来就故意接近裴惠月?”裴迎真问他。
谢绍宗笑了笑道:“她一心想要攀龙附凤,我只是成全她而已,没想到她如此之蠢,我只是稍微对她示好,她就愿意替我去调查你的身世,煽动你的家人。”他又看裴迎真,“不过裴迎真,你可真可怜,你的家人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你去死。”
裴迎真攥紧了手指,再问他,“你帮太子只是为了除掉我和李云飞吗?我们两个无名小卒值得你花费这么大的心血?”
“不,他不值得,但你值得。”谢绍宗盯着他道:“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你必须死我才能活下去。”
“为什么?”裴迎真不明白。
谢绍宗低了低眼道:“我不能说,但是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裴迎真在那山风里冷冷静静的对他道:“重要的是你帮太子除掉了李云飞?博得了他的信任?”
谢绍宗嘲讽的笑了一声,“你太小瞧我了,便是不帮他除掉李云飞他也百分之百的信任我,除了我,他没有人可以仰仗。”
裴迎真惊讶的看他,“他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谢绍宗问他,“从他出生后被立为太子,这么多年了,圣上可有当真的把他当太子在培养?端木家的权势是他最大的仰仗,也是他最大的阻碍,圣上依赖端木家,却也忌惮端木家,你难道不知老国公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