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车夫挑开了车帘,宁安一张苍白憔悴的脸从那马车之中探了出来,看见阮流君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正好,我就不必进去了。”她的手一探,一条玉葫芦的项链坠子就展现在了阮流君的眼底,她对阮流君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吧?他现在在我手里。”
“你想要怎么样?”阮流君问她。
果然,宁安对她道:“上马车来,我请许小姐帮我去办一件事,只要办好了,我立即放了他跟许小姐,绝不伤害你们。”
阮流君站在那里略一思索,她想了一圈如果她现在命人围住马车,有没有可能在不伤害庭哥儿的前提下,救下庭哥儿?
不能,宁安既然能gān出放火引开注意力,抓走庭哥儿这样冒险的事来,就说明她已经豁出去了,如果这个时候再bī她,只怕是她会伤害庭哥儿。
“好。”阮流君毫不啰嗦的应是。
“小姐!”香铃担心的拉住了她。
阮流君低下眼来对她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记住我说的,不要让大哥和祖母担心。”她拨开香铃的手,冒着大雨走了过去。
“小姐!”香铃看着她上了马车,急的恨不能追过去,可她弄不清楚状况,又怕坏了小姐的事qíng,只能眼睁睁的看她上了马车,车夫一声鞭响的驾车离开。
她立马奔进大雨里,狂奔着去找许荣庆。
阮流君一上马车就被宁安捆住了双手,她也没挣扎,她既上了车就知道宁安要带她去做什么。
却是庭哥儿在那角落里挣扎了起来,他一看到阮流君眼睛就红了,呜呜呜的拼命想说什么。
阮流君对他笑了笑道:“庭哥儿不怕,不要怕。”
他就算再懂事,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如今再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阮流君坐到了庭哥儿的身边,让他趴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哭的可怜,小小的身子直发抖,阮流君低声的安慰他,“不要怕庭哥儿,有阿姐在没事的。”
宁安冷笑道:“你们果然是姐弟qíng深啊。”
阮流君抬眼看着她,她已经完全确认自己是阮流君了,所以才抓住了庭哥儿这个软肋。
“宁安,究竟想做什么?”阮流君问她道。
宁安毫不掩饰的道:“等出了京都你就明白了。”宁安靠在车厢上有些不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抚了抚肚子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还要拿你去换谢绍宗呢。”
果然是要去阻止裴迎真杀谢绍宗……阮流君方才在上马车的时候就留意到这个车夫不是经常跟着宁安的,而是……谢绍宗的贴身随从。
是他来向宁安通风报信,出谋划策的吗?
“我跟你去。”阮流君道:“你放了庭哥儿,我会跟你去救人。”
宁安看着她笑了一下,“阮流君,你从前就比我聪明,我可不敢掉以轻心,放了庭哥儿万一你跑了呢?我抓庭哥儿来可是费了好大的气力。”
“我已在你的马车上,还能跑得了?”阮流君看着庭哥儿在心底里下定了主意,香铃去通知了许荣庆,他应该很快就追过来了,先救下庭哥儿一切都好说,她又问:“你要如何才肯安心的放了庭哥儿?”
宁安有些想要gān呕的捂了捂嘴巴,闷声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没有救下谢绍宗之前我是不会放了庭哥儿的。”
阮流君看着她,她憔悴了不少,已经显了肚子,可是整个人却瘦的没个人形,眼睛都眍?了进去,似乎很不舒服的一直想要gān呕,她为谢绍宗如此的殚尽竭力……倒是让阮流君没想到。
阮流君好奇问她,“你可有想过,今日你这一举动,就算救下了谢绍宗,也绝无可能再回京都回王爷府了,你和他都将成为逃犯,一辈子不得安生。”
她嘲讽的笑了一声,“不必你提醒我,在决定踏出这一步时我就已经想明白了,我没有想过回头。”
阮流君看着她问道:“你当真……如此深爱谢绍宗?就算他再辜负你,你也甘愿为他做到这一步?”
宁安扭过头来看着她,忽然苦笑了一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生辰,你陪我吃多了酒,我拉着你说的那番话?”
阮流君皱了皱眉,她不记得了,从前不记得,现在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