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并非是大仇得报,是从前不敢奢想的,如今都有了,都回到了她身边。
这一路走来万分不易,所以她格外珍惜。
庭哥儿写完一个字抬起头来看她,小声问她:“阿姐累不累?困不困?阿姐若是累了就告诉我。”
阮流君是有些累了,可她不想睡,她睡的太久了,她有些怕自己这一睡下又会醒不来。
她刚要答说不累,外面香铃便叩门进来道:“小姐,裴少爷来瞧您了,如今就在外面等着您呢。”
阮流君还没开口,庭哥儿先撂了笔跳下榻道:“裴迎真大哥来了吗?在哪儿?在哪儿?”
香铃笑道:“庭少爷这般急做什么?裴少爷又不是来瞧您的。”过来扶着阮流君下了榻。
庭哥儿不高兴道:“说不定裴迎真大哥也是顺便来瞧我呢?”
香铃抿嘴笑了,替阮流君披好斗篷逗他道:“那我可没听裴少爷说,可要去帮您问一声?只是万一裴少爷没这个意思且不尴尬?”
“好了。”阮流君披好斗篷,笑着对庭哥儿伸手道:“你裴迎真大哥定是也顺便来瞧你的,走,我们一块过去。”
庭哥儿半点也不恼,高高兴兴的拉着阮流君的手出了屋子。
这夜里天又亮了许多,清冷的月,清冷的风。
裴迎真就站在回廊下等着她。
庭哥儿一瞧见他,立即小跑着过去道:“裴迎真大哥!”
裴迎真扭头瞧见两个人过来,眉头一松的笑了笑,一伸手将飞奔过来的庭哥儿抱起托在了怀里,低声道:“小声些,许老夫人已经睡下了。”
庭哥儿受宠若惊的捂了捂嘴,裴迎真大哥今日看起来心qíng很好啊,居然还抱他!
裴迎真抱着庭哥儿迎上了阮流君,单手拉了拉她被风chuī开的斗篷,对她笑道:“我想是你该还没睡,之前睡得久,今晚别是失眠了。”
阮流君看他,他今日笑容满面的,倒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她对庭哥儿道:“快下来庭哥儿,你这么大了还好意思让人抱着。”
庭哥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从裴迎真的身上爬了下去。
“你今日感觉如何?”
“你好不好?”
裴迎真与阮流君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两人话顶话,一愣之后禁不住笑了。
裴迎真伸手握住了阮流君的手,柔柔的几乎笑出一眼温qíng来,“好,我今日很好。”
他的手凉的厉害,阮流君伸手用另一只手包住了他的手指也笑道:“我今日也很好。”
裴迎真被她握的心头一热,庭哥儿偏又cha嘴,“我也很好!”
裴迎真伸手捏住庭哥儿的脑袋将他的脸扭向回廊外,飞快的探头在阮流君的唇上一亲。
廊外夜莺啼叫。
阮流君嘴唇一热,脸火辣辣的红起来,应过来他已直回了身子,对她意犹未尽的笑了笑,低声道:“真甜。”
阮流君的脸立刻烧红的像熟透了一般,忙看庭哥儿,生怕他看到什么。
好在庭哥儿此时才抬起头来,看着裴迎真又看阮流君,诧道:“阿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呀?”
阮流君慌忙捂住了脸,又羞又恼的瞪了一眼裴迎真。
他笑着拍了拍庭哥儿的头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又对阮流君道:“我还没吃饭。”
阮流君本还在气恼,一听又闷声道:“这么晚还没吃?”看他仍是一身官服,像是一下朝就过来了,便无奈道:“那……我让厨房给你做些什么吃?”
裴迎真抿嘴笑了笑,“我已命阿守备下了饭菜,你陪我去小宅吃顿饭可好?”又怕流君不肯便又道:“我已向大夫人说过了,大夫人只说让你早些回来。”
阮流君只觉得他几日是比她还要高兴一般,便点了点头。
庭哥儿唯恐裴迎真不带他一块去,忙拽着裴迎真的衣袖道:“那我呢?”
弹幕里便有人说——
最爱病娇变态:你是个小灯泡,我们要看我真吃粽子糖,你去什么去!不许去!
裴迎真却对他伸手道:“你也一同来,我带你瞧瞧你日后要住的屋子。”
庭哥儿高兴的一把拽住裴迎真的手指,一刻也等不得的拉着他往外去。
阮流君喊了香铃取庭哥儿的披风来,这才跟着裴迎真出了府门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