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芳菲四顾看看旁人没有离得近的,就与郦南溪道:“我也不是诚心寻六奶奶麻烦。只不过上次托你的事qíng,你给拒了,我这心里总想着欠了旁人一个人qíng,心里过意不去,总是个事儿。想着六奶奶时不时的会去梅府,就想拖了您给梅家二公子带些东西去。”
郦南溪没料到重芳菲还揪着那件事qíng不放手。而且,再次来寻她,还是为了那事儿。
郦南溪稍微退后半步,和重芳菲拉开了些距离,不过声音却是压得低了些,与刚才重芳菲说话的声量差不多大。
“若我没记错的话,五姑娘已经订了亲,来年就要出嫁了。原本私相授受就是不对,更何况五姑娘是待嫁之身,这样恐怕更是不妥。”
“所以才想求了六奶奶,我不过是想感谢……”
“这更不行。”郦南溪断然拒绝:“我已是嫁做人妻。该有的分寸,我还是有的。”
重芳菲的脸色瞬间万变。在她听来,郦南溪最后这些话,简直是在讽刺她不懂分寸。
郦南溪自然是看出她神色不佳。但,无论她怎么想,郦南溪是铁了心的要将这话摊开来说了。不然的话,往后这重芳菲有事没事又挨过来,到时候即便自己没做什么,怕是都要有理讲不清。
不过,刚才说起重芳菲将要出嫁的事qíng,郦南溪这便想起来,五姑娘明年出嫁,四姑娘重芳柔的亲事却还没定下来。
最近重芳柔太安静了,不论是去梁氏那里,还是来老太太这里,她都十分恭顺,一句话不多说,一个字儿不多言。安静的让国公府众人几乎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存在。
这可是有些蹊跷。
郦南溪决定让人好好的留意着重芳柔那边。
她倒不打算cha手重芳柔的事qíng,只不过,重芳柔那里如果又了什么动静,她一定要有所准备,届时能够将自己和重廷川能够完全撇清出去。
郦南溪前行了几步,就见六姑娘重芳婷正等在门旁。
“六奶奶没事吧?”重芳婷担忧的看了看她,又踮着脚朝重芳菲离去的方向遥遥看了眼,将手半遮着口凑到郦南溪耳旁,“五姐姐她脾气不太好。六奶奶可得担待着点。”
重芳菲是嫡出,而重芳婷是庶出。平日里徐氏不太管着这些庶出孩子,故而重芳婷的xing子没被拘着,颇为活泼。只不过提到嫡姐的时候,她的言语间还是带了些小心翼翼。
郦南溪笑了笑,说道:“无妨。”这便朝重芳婷微微颔首,举步离去。
郦南溪离开的方向与重芳婷她们并不相同,是往中门那边去。又因不想和梁氏还有重芳苓她们遇到,所以这一回郦南溪走的是当日第一回来的时候与重廷川一起行的那条道。
这路颇为幽静,等闲没有人过来。却也因了来的人少,而显得更为清净幽宁,空气也更为清新些。
举步而去,行出几丈远,就听后头有人轻唤。郦南溪驻足停留,便见老太太身边的吕妈妈快步行了过来。
“六奶奶请留步。”吕妈妈说道:“老太太在香蒲院的厢房正等着奶奶,有话要和奶奶说。”
这话让郦南溪有些意外。平日里老太太若有什么事qíng,只说一句将她留下就好。这一回却特意让吕妈妈来叫了她过去。而且还不是在厅里。
转念记起自己来旧宅这边想到的事qíng,郦南溪心里有了些数。她侧首和金盏说了几句。金盏会意,领命快步往中门那边去。
郦南溪这才跟了吕妈妈回香蒲院去。
过香蒲院院门的时候,门口有好些个丫鬟婆子都在做事。
吕妈妈声音如常的说道:“老太太说了,这次有好些布不错。刚才六奶奶走之前忘了让您选一选,这一回过来可是好好挑下才行。”
那些话显然是说给旁人听的。郦南溪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含笑点了点头。
厢房门上挂了厚重的帘子。掀了帘子入内,顿觉温暖了许多。
老太太端坐在屋中桌旁的太师椅上,见郦南溪过去,就招手让郦南溪挨着她坐了。
“这些是你母亲送过来的。”老太太指了跟前桌上那一摞册子说道:“都是你父亲留给川哥儿的。我知你可能一下子没法接手这么多的事qíng,往后你若是无事,就常来走走,我和你多说说话。过上些时日,就也熟悉了。”
重老太太之前就说过,要将侯爷留给重廷川的那些田铺jiāo给重廷川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