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南溪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不过他离得近了,倒是觉得没有那么冷。
她与重廷川道:“先前九爷说梅三公子见过孟氏,只是没想起来孟氏是哪里人。或许三公子是为此而来。”又转向梅江影:“不知我可猜对了?”
梅江影正半眯着眼看重廷川的一举一动,听闻后目光闪了闪,望向郦南溪,笑道:“正是如此。”
说到这件事,他就没了旁的心思,坐直了身子与郦南溪道:“那女人我是真的见过,只不过具体qíng形我记不清了,具体地点我也记不得了。”
语毕,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忙道:“那时候我去南地游玩,路遇一个西疆男人在四处寻他妹妹。他寻不到人要回西疆,就邀了我去西边玩,我自然答应下来。那个女人就是在那边遇到的。当时因着有那人做向导,我倒是没有留意具体的地名是甚么。不过,确实是在西疆没错。”
“西疆。”重廷川听闻后亦是收起了之前的百般心思,沉声问他:“你确定是孟氏无疑?”
“肯定是她。”梅江影十分自信的道:“我旁的不行,认人倒还可以…”
梅江影说的这样十分笃定,郦南溪和重廷川一时都沉默了。
“倒不是不信你。”郦南溪不愿梅江影误会重廷川的那一声反问,沉吟道:“只是这人关系到我家中人,总得小心些的好。”
梅江影奇道:“咦?竟是和你家什么人有关系么?”
这话郦南溪不好挑明了说,只道:“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关系的。”
不过重廷川倒是没打算替重二老爷遮掩着,就道:“和二老爷有关。那人是他在外头养的一个。”
梅江影没料到是这么一回事,闻言哈哈大笑,跌靠在椅背上,“二老爷可真有闲qíng雅致。也不怕皇后娘娘恼了他。”
“怕是要怕的。”重廷川莞尔,“不然他也不会遮着掩着求了老太太将人留在府里了。”那孟氏一出了国公府大门,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悄然“离去”。
至于杉哥儿……也难说。
梅江影笑了会儿后渐渐止歇,摸过茶盏喝了几口,望着里面沉沉浮浮的叶片,“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没有太留意那女人,而且到了那里我地方不熟,是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不过与我同行的西疆人倒是或许识得他。”
他将茶盏放下,望向了郦南溪。只是这视线还没来得及持续多久,眼前一个高大人影晃过,他的视线就被阻了。
重廷川站在梅江影的跟前,“梅公子可需要添茶?”
他身量很高。如今他站着梅江影坐着,这身高差就愈发明显了些。
梅江影顿了顿,婉言谢绝。
重廷川这才回了位置上坐好。
梅江影垂眸片刻,望向重廷川,“先前我不过是觉得这人眼熟,想要和六奶奶说声。但倘若她真和二老爷牵连甚深的话,倒不如请了我那西疆友人来京一趟认认人。旁的不说,能想起来她是哪里人也好,最起码能够探探底。”
说到孟蔓羽的故乡,重老太太曾和郦南溪说过,她也问过自家二儿子。不过二老爷说了,孟蔓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已经没了亲眷在世上。所以重老太太叹息过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梅江影的这番提议倒是很有些道理。
重廷川斟酌了下,“不知你那友人可方便来此?他妹妹可曾寻到?”
“自然是方便的。”梅江影笑道:“他寻妹妹已经寻了二十多年了,一直不曾找到,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听闻这话,重廷川方才颔首道:“既然不耽搁他的正事,那自然是好。”思量了下又道:“若他当真答应下来,往后我可以遣了人帮他找寻一下。”
梅江影顿时收了嬉笑模样,认真的看着重廷川,“国公爷肯出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我代他谢过您了。”说罢就是洒然一揖。
重廷川起身虚扶了一把,“梅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他肯来帮忙,我总得好生谢过了他。”
旁的不说,对方大老远的从西疆过来一趟就很不容易。
梅江影定定的看了重廷川会儿,忽地笑了,朝他又拱了拱手,回首和郦南溪招呼了声,这便大跨着步子离去。
用过午膳后,宫里来了人,说皇后娘娘请郦南溪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