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和四姑娘不疑有他,叮嘱了她几句就由着她去了。
之前与郦南溪低语的女侍紧走几步追上了她们母女二人,引了她们往摆设匣子的地方行。
郦南溪先是朝了放置手钏的屋子去,待行到尽头,便独自往直前她上过的那个楼梯走去。
到了楼梯口她才发现,其实楼梯下有人在守着,但凡有人想要上楼都会被看守人给拦阻住。但她走到楼梯旁的时候,那看守的女侍只望了她一眼便又望向了一旁,就好似她不存在似的。
郦南溪想着许是得了肖远的吩咐故而如此,就四顾看了看。见周围无人留意,这才顺梯而上。
来到先前的屋子外,她轻叩了下房门。不多时,肖远将门打开,把她迎了进去。
屋里依然还是他们三个。不同的是,屋里的桌子上摆了一溜的首饰。各种色彩映在一起,十分夺目。
郦南溪迈步入屋的时候朝那些首饰望了一下,看着好似都是手钏。不过像是她刚才在放置手钏的屋子里未曾见过的。
她心知这或许是楼里镇楼之宝,专程留下的特制品,寻常人等闲见不到买不着。故而只看了那一眼后就赶忙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行去。
刚走到肖远的身边,郦南溪刚要开口询问他有何事寻她,便见那高大男子立在桌边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重廷川语气沉沉的说道。
他没料到小丫头一进来居然不寻他,竟是直接找肖远去了。
郦南溪看他似是有些不太高兴,忙暗自反省了下。
说实话,她之前走的匆忙而又有些慌乱,离去的时候甚至没有向他好生道谢。之前陪着姐姐选购玉镯的时候,她就在想着此事。如今看到他,又见他好似不悦,郦南溪就走上前去,朝他福了福身,认真说道:“多谢大人之前相助。”
她这礼行的十分工整,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诚恳带有敬意。
郦南溪原本想着,这样礼数周全了些,应当更为妥帖些。
可是见了她这样子,重廷川的神色反倒更为清冷了些。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唇角不自觉的就紧抿起来。
他轻轻点了下头,道:“无妨。”
男子此刻的声音有些冷淡。
郦南溪摸不准他现在是个什么意思。斟酌着或许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对方帮了她,她却连对方是谁都不晓得。于qíng于理,都不合适。
“不知您是哪一位大人?”郦南溪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意这个,也拿不准对方肯不肯告诉她,声音愈发的轻了些,“往后遇到了也好知道您是谁。”
重廷川刚刚听到她那恭敬的语气就剑眉紧拧,不过在听她说“往后遇到”,眉心就又舒展开来。
心qíng稍佳,重廷川望向常福。
常福只当他是想让自己说出实qíng,脱口而出道:“这是我们卫……”
才刚一个字出口,重廷川脸色一变,眸光瞬间冷冽如寒刃。
常福意识到错了,再不敢多嘴。
重廷川朝肖远看了过去。
肖远眨了眨眼,温和的笑着接了话:“……这是我们卫六爷。”
郦南溪眼帘低垂望着脚前三尺地,故而并未发现异状。听闻他们的话后,她默默地将“卫六爷”三个字记在了心里。
她刚站起身来,就听重廷川再次朝她说道:“过来看看。”
郦南溪看向肖远刚才所在的方向,方才惊觉肖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屋子。而常福,也已经不见踪影。
她只能转眸望向重廷川。
重廷川抬指点着桌子的某一处,与她说道:“你过来看看,这一个如何。”
郦南溪不明所以,缓步行了过去。这才发现对方指的是一个小巧jīng致的玛瑙珊瑚联袂手钏。
手钏很jīng细,是用红色玛瑙和红珊瑚珠jiāo错着排列而成,每一颗珠子都雕成了榴花形状,可爱到让人爱不释手。
郦南溪将它拿了起来,仔细看了半晌,浅笑道:“十分不错。”又顺口问道:“六爷莫不是在为亲人挑选饰物?”
重廷川刚才在这些手钏里,头个看中的便是这小巧的一串。那一个个的榴花像是她的笑颜,可爱而又娇媚。
他觉得这样jīng致的小玩意儿戴在她的腕间,必然极其相称。这便让肖远找人将她寻了来。
没料到她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