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文对着亲娘也是一副德行,躬身道:“娘。”
陈氏对着女儿满脸是笑“你大哥原来伤了嗓子,所以寻常不爱说话,他心里还是极疼你的。”
沈琼楼:“…哦。”难怪她觉得她大哥声音略尖。
她对着大儿子一转眼就变了脸:“老大你身为长兄的,更要爱护妹妹才是,别这么惜字如金的,小心我让你爹狠罚你!”
沈念文:“…哦。”他其实是捡来的吧!
沈琼楼在一边瞧得叹为观止,沈家二房这一家子,真绝了!
这种惊叹在见到沈二哥沈岑风之后达到了顶峰。
她二哥是个雅人,平时最爱做cao琴吟诗之类的风雅事,虽然年前就中了举人,但对功名之事提不起什么兴致,因此她找到她二哥的时候,他正在家里的太悦湖边cao琴,见到她来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沈琼楼两辈子都没什么艺术细菌,也听不懂这个,只是觉得还挺好听的,便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等着。
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沈岑风才停了手,修长双手搭于琴案上,满头乌发用根羊脂玉簪定,颇有种遗世独立的风采,那双遗传自沈木的凤眼从她面上一掠而过。
“你来了。”
这古龙体用的…沈琼楼囧了下,用古龙体回道:“我来了。”
他又将目光落于琴上:“我的琴声如何?”
沈琼楼心里琢磨了下,肯定道:“好听。”还要求人办事呢,肯定得说点好话,再说沈岑风弹的真心不错。
他淡然道:“敷衍。”
沈琼楼郁闷了,想了想道:“那…不好听?”
他又转过头来瞧着她:“琴以解意,你不懂琴。”
沈琼楼:“…”麻痹你找事是吧?
他忽然皱了皱眉:“你还不走?”
沈琼楼冷着脸道:“其实我…我走。”算了她还是走吧,见过装B的,没见过这么能装的。
她刚转过身,忽然就被沈岑风叫住,他直接把琴案上的短琴扔到她怀里,她不由得吃了一惊,沈二哥看她这么顺眼?都以琴相赠了。
沈岑风道:“这琴已经被你的浊气污了,再弹不出好音色,留着也无用,不如给你。”
这个bī装的给负分,差评!
按着规矩,沈老夫人那里儿孙每日都要晨昏定省,不得耽误,但沈老夫人不是那等爱磋磨儿孙的,因此定下规矩,每月请安去五次便可。
过了两天又到了请安的日子,邵氏带着长子长媳和沈琼楼,沈木和陈氏带着沈念文和沈岑风来延寿堂给沈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仍是淡淡的:“你们这些日子事儿也不少,我不是都传了话,让你们卯时过三刻再来吗,怎么还是来的这般早?”
邵氏先笑道:“咱们做晚辈的,本就该在娘跟前尽孝,哪里还分什么早晚?”
沈老夫人扶了扶额上勒着的抹额,语调平平:“尽孝不尽孝不在一天来几回,儿孙皆是债,你们若是能让我少cao些心,就是不来我也高兴。”说着偏头瞧了沈琼楼一眼。
沈琼楼心里正叫苦,立刻就被旁边的沈念文和沈岑风齐齐伸手推了把,这才反应过来道:“都是孙女不好,这些日子让祖母担心了,孙女会尽快想法子补过的。”
跟聪明人就是得实话实话,沈老夫人对她这答案大抵还算满意,又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出神片刻才道:“年前许家老夫人来寻我商议这事儿,我还觉着是桩好姻缘,没想到她那好孙子…”她却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哼了声。
沈木满面沉郁地接口道:“儿子已经查清楚了,这事儿楼儿虽有错处,但终究是许家背信弃义在先,许御不满这桩婚事,在家里闹死闹活,许家长辈这才为他另选了陈家闺秀。”
又沉声道:“他们若只是悔婚我也忍下这口气了,为何要从传谣言出来,口口声声楼儿本就配不上他们儿子,年前议亲的事儿是咱们家对许家威bī利诱的,倒是把他们自己摘了个gān净,有错的反倒成了咱们,真是岂有此理!”
任谁听到自家孩子这般被嫌弃心里肯定都不痛快,沈老夫人出身名门,嫁的也是权贵高门,心里自有股傲气,闻言冷哼一声,转向沈琼楼道:“人家既然瞧不上咱们,你也别三天两头地去他那现眼,这般上赶着的亲事退了也好,不然以后还有的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