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楼脸带讪然地说完,又郁闷地歪头叹气:“这是祖父那辈定下的规矩,连我爹年轻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殷卓雍微扬了扬唇:“沈家老侯爷倒是个妙人。”
她本以为这回铁定要被赶下车了,没想到他轻声吩咐道:“去天桥口。”
沈琼楼眼神诡异地看着他。
原身是个路边摊的狂热爱好者,她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家味道不错的小店,在现代速成苍蝇馆子,和殷卓雍走进去,先要了两碗鱼汤面,又陆陆续续点了好些蟹huáng包子煎白肠之类的小吃——虽然贵的吃不起,但小吃还是管够的。
殷卓雍纵然随xing,但到底是宫中的贵人,一饮一啄自有定数,来这种地方倒是头回,但也不见半分不适之态,施施然坐下等着人服侍。
沈琼楼瞧得十分感慨,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带了贵气,就算穿粗麻衣裳也挡不住通身的雍容气派。
店主麻溜的先把面上来,鱼汤面是用鲜美的鲫鱼汤做的,里头别出心裁地放了几只大虾和半颗jī蛋,撒了把青绿的葱花,红绿huáng色香味俱全,用筷子稍稍一拨弄,那扑鼻的鲜美味道就透了出来。
沈琼楼是面食控,见到面条就忘乎所以,随意招呼几句就低头开吃。
殷卓雍目光掠过陈旧的桌椅和不怎么gān净的店面,难得迟疑一瞬才动了筷子,面条劲道,汤汁鲜美,只是他不怎么爱吃这个,倒是端上来的凉糕味道不错,他难得多吃了几块。
虽然主食不怎么合口,但并不影响他的心qíng,看她吃饭也很有意思。
小胖子最近虽然瘦了很多,但脸颊上的婴儿肥还在,吃东西的时候脸颊微鼓,嫣红的唇色鲜亮,白净的小脸被热气熏蒸出微微的红晕,让人瞧了想咬一口。他头回觉得秀色可餐这四个字的妙处。
她低头专注于面碗,又让他有些不满起来,用筷子轻巧地剥虾,把嫩红的虾ròu放在她碗里:“你尝尝这个,我没动过。”
沈琼楼对虾类有着莫名的好感,可惜自己懒得剥皮,疑惑地看他一眼,低声道谢:“谢谢王…额,叔叔。”
他喜欢看她叫叔叔时候悲愤纠结的神qíng,叫的这么痛快就失了趣味,用筷子不紧不慢地剥着另一只:“还想吃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沈琼楼犹豫片刻,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转头斜斜瞧她一眼,一缕风流多qíng的味道显了出来,语意调笑:“叫声雍哥哥就剥给你。”
沈琼楼:“…差辈了啊,那我还是不吃了。”吃个虾差点把节cao赔进去。
他把碗里的一只剥好给她:“乖乖,辈分还不是说说而已,难道你真把我当成你叔叔了?”
沈琼楼默默地低头吃饭,等她吃了六七分饱,才抬头看过去,见殷卓雍那边只少了几样,不由得暗自扼腕,她还以为高富帅都爱吃路边摊呢,小说果然是骗人的。
她想了想,把手边的蟹huáng包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又倒了加了姜丝的醋:“您尝尝这个,这家的蟹huáng包子在京里是出了名的地道。”
她为了增qiáng说服力,又补充道:“上回我带太子来,他吃了两笼还没打住。”
殷卓雍本来伸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来,并拢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道:“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吃蟹ròu。”他抬头瞥见她也停了筷子:“吃好了吗?”
沈琼楼点了点头,正要结账,就见他猝不及防地挨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指宽,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颊上,满鼻都是龙涎香的味道,她不由得想到了他上回作势要亲她那次,脖子都僵了起来,缩了缩脑袋:“王,王爷?”
殷卓雍轻笑了声,倾身挨近她,用绢子缓慢地帮她擦了嘴角的汤水,细白的手指隔着绢子在她饱满的唇瓣上来回游移:“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沈琼楼非常尴尬,好容易等他擦完才敢张嘴:“多,多谢王爷爷…”
殷卓雍:“…”
她自己也悟了过来,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怎么就把那个爷字给顺过去了呢!
殷卓雍瞥了她一眼,起身坐了下来,一开口问的确实正事儿:“今日太子被皇上责骂,是你开口相助的?”
沈琼楼暗自惊讶他耳目之灵敏,迟疑着点头道:“谈不上相助,不过是帮着劝和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