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瑶的笑声转为讥诮,“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可以去入那锦衣卫,指鹿为马什么的真是轻而易举。”
一旁的清漪也低嘲道:“我们这院子可不小,就怕搜着搜着,就多出些什么来。”
这话的意思简直是说两人没安好心准备栽赃放点什么,如灿气得大骂,“真是反了,主子说话哪有你cha嘴的余地。”
“灿妹妹还记得我是这里的主子呀!”
如瑶好似压下了愤怒,柔声细语的笑道:“我这个主子没什么用,让下人也吃了不少苦受了好些罪——但今日,只要我站在这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容你们迈过这道门!”
只听咣当一声,好似是如瑶打破了什么花瓶之类的,蓝宁用指尖捅破了窗纸往外看,却见如瑶站在这道房门前,用身子挡住来势汹汹的仆妇们,手中拿着的竟是锐利的碎瓷片,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瑶妹妹你——!”
众人大惊。正要夺下她手里的瓷片,却听如瑶冷然道:“里面住的,只是两个粗使丫鬟,不是什么尊贵人物,但再怎样,她们也是我的人,是我的脸面——谁要想朝我脸上踩,我拼着今日血溅当场,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她眯起眼,瞥了一眼两个姐妹。“你们俩今日威风凛凛。bī死了自家姐妹。传扬出去,我倒要看看谁家想要这样的儿媳!”
这话一出,外面顿时寂静无声。
小古也趴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清晨的日光照在如瑶身上。她那么纤弱的身躯,就这般刚烈坚决的挡在门前,将所有的凶险和灾难都挡在了外头!
“你——”
如珍的嗓门发涩,踌躇半晌,却终究没有这个胆子闹大,她叹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瓶子,低声道:“瑶妹妹这般偏激左xing,我也不便qiáng求。只是这瓶药我要呈给几位长辈,让他们来劝你吧。”
说罢,福了一礼,拉了怒气冲冲的如灿转身而去。
唐乐院的人等她们走了,立刻一拥而上簇拥在如瑶身边。如瑶放下那瓷片,疲惫的叹了口气,让她们各自散去,随即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蓝宁,神色感激又惶恐,却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似没打算让如瑶进去。
“小古她,着了风寒起了高烧。”
她讷讷说道,却在如瑶dòng察人心的剔透目光中卡壳,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如瑶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她看向chuáng上的小古。
房内有些昏暗,chuáng上的身影也有些模糊,但那宝珠晨星般熠熠的眼,却是睁着的。
她的眼对上她的,深深一次凝望,便似乎什么不用说了。
“多谢。”
小古在chuáng上低声说道。
房内的血腥味混着药味,又被院内的花香和清新气息一冲,反而成为一种蛊惑人心的甜腻。
如瑶点了点头,以同样的低声说道:“我只能挡住这一回。”
说完,看也不看蓝宁一眼,转身离去。
门板关上的声音清晰gān脆,蓝宁彻底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多亏了如瑶小姐。”
随即想起如珍在门外隐含威胁的言语,顿时发急道:“这里也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
“走到哪里去呢?现在是白日,人多眼杂,我带着伤不能行走,你还能背着我飞檐走壁?”
小古支起身子,费劲喘息道:“你去倒盆水来。”
蓝宁一愣,小古唇边带起苍白的笑容,“把我身上的血擦一擦,chuáng单就地烧掉——我既然得了风寒,卧chuáng休息也是当然,你小心些,我们能蒙混过去的。”
话虽如此,她眉宇间仍然带着几分yīn霾——这种重伤虚弱的感觉,这种xing命任由他人宰割的处境,让她也觉得不安和挫败。
“我倒是不知道,哪个大家姑娘会跟个母夜叉一般,冲到隔房的堂姐妹院子里搜检!”
碧荷仍在咕哝着,看着自家小姐冷若冰霜的脸,却是自动噤声了。
如瑶端起茶盏却不就口,而是皱起了眉头:如珍如灿自以为抓到把柄,必定不肯gān休……这事只怕还有得官司要打!
“小姐方才真是吓着我了,您是千金之躯,何必跟她们置气,拿自己xing命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