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小古疾冲过去一把夺下,锋利的刃口仍在她雪白脖子上带出一道血痕!
“你疯了吗?!”
初兰抽噎着,双眼肿成一片,满是绝望和茫然,“他们要把我配给一个傻子白痴!”
她想起玉霞儿的讽刺,再想起当初远远瞧见那傻子留口水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与其这样,我不如死了好!”
“放心吧,有秦妈妈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小古说得很肯定。
“她人倒是不错,可她自身难保,怎么护得住我呢?”
初兰哭得越发伤心。
小古呆呆的看着她,唇边笑意却是微微绽起,带着温暖柔意——
傻初兰,你真是杞人忧天了……秦妈妈她可能耐着呢!
一更天,月黑风高。
荤食间管事妈妈兼大厨蔺婆子的住处,正是鼾声一片。
门被无声的打开了,有人手提雪亮的斧子,悄悄走了进来。
来人粗bào的把蔺婆子从chuáng上提起,诡秘的声线似近似远,似人似鬼——
“醒醒!”
蔺婆子被推醒,正要惊跳而起,却发觉浑身苏软无力,连嗓音都低得象蚊子叫——
“秦家妹子,你要gān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满含怨愤,“我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家小姐,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二十六章 夜屠
秦妈妈本是先头那位大夫人张氏的陪嫁丫鬟,虽然张氏嫁了过来,她私下却一直喊惯了“我家小姐”。
蔺婆子原本睡眼迷朦,又惊又怕,听到这一句却是吓得三魂七魄全数飞走,整个人就要大喊出声。
秦妈妈对她的激烈举动毫不害怕,只是静静道:“今天的点心特别香,是吗?”
不等她回答,秦妈妈笑得诡秘而冷艳,“张管事从来不吃这东西,我料定他要送你一大盒;其余的丫鬟小厮,我也都分发给他们一块。这会儿整个大厨房这一片都不会有人醒着,你喊破喉咙也是白搭。”
蔺婆子想要大喊却发觉喉咙嘶哑使不上力,只得瑟瑟抖成一团。
“说啊,我家小姐,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妈妈的嗓音小而凄厉,宛如暗夜里索命的女鬼,那两条娟秀的柳眉微颤着,白皙脸庞上蒙上了一层淡青的狰狞——
她手中斧子颤巍巍bī近,雪亮的反光映得蔺婆子浑身一阵都抖,拼命挤出声音道:“这、这我哪会知道?”
被斧子的锋刃一bī,她吓得磕头如捣蒜,“你家小姐,也就是先头的大夫人一嫁过来就掌家管事,那时候我还在二夫人房里当差,她的事我一概不知啊!”
蔺婆子骨碌碌直转,嗓音嘶哑又飘忽,听着很不舒服,夹杂着窗外风声呜咽,越发显得诡声嗫嗫。
“这个不用你说!沈家全府上下藏污纳垢,妖魔乱舞,只有门口那两个石狮子才算是gān净的!我家小姐嫁来以后,累得没睡过一天好觉——好容易把这个家整治出了新气象,却死得莫名蹊跷!”
秦妈妈悲愤上涌,双手簌簌之下,斧头险些划上蔺婆子的脸,吓得她一张老脸成了huáng酱色。
她哆嗦着伸出手抹了把泪,娓娓劝道:“先头的张夫人,那通身的气派品貌……啧啧,不是我老婆子夸口,整个南京城里都是数得上的,没想到,她这么没福气……”
她见秦妈妈的脸色越发可怕,不由的舌头打了个滑,“可她的死,都是被大老爷气出来的呀……秦家妹子你随便去问问就知道,全府上下都知道呀!大老爷被个秦淮河上的粉头迷得神魂颠倒,还bī着闹着要把她纳回府里,大夫人一气之下当夜就小产血崩——”
她还要滔滔不绝,却被秦妈妈带着讥讽的狞笑吓住了。
“你再说一句谎话,我马上割了你的舌头!”
秦妈妈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就要往斧子上凑,吓得蔺婆子手足剧烈挣扎,却好似一只弱jī在扑腾,毫无作用。
“二夫人究竟做了什么手脚,才害死了我家小姐?!”
这一句石破天惊,让蔺婆子停止了所有的挣扎。
看着她惊慌中带着躲闪的眼神,秦妈妈不由的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