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太多了,景语就算要翻脸,也要等杀了朱棣再说,那时候我兵权在手,又岂会怕他?”
袁容对景语不是不忌惮,却更为相信自己的实力,他拍了拍袁槿的肩头,吩咐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整理一下行装,后天就出城。”
就算胜券在握,他这一着都是险棋,是赌上了xing命和所有,若是真有个万一,袁槿在郊外也来得及跑,不用担心全家被一锅烩了。
袁槿体味到他的良苦用心,眼眶微微湿润,看向他的背影却是矛盾而担忧,以及更多的不赞同!
午夜时分,小古正在闭目假寐,突然牢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灯光被巴结的狱卒捻亮了,小古觉得刺眼,不由的侧过头用手遮挡,却发觉广晟眉心郁结,眼神yīn郁充血,周身漾着凛然冷意。
好似酝酿着怒气却发不出来,看向她的一瞬间,神色却渐渐变得柔和。
“晚饭吃了吗?”
半晌,他才问道。
小古仰头看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dàng在这yīn森恐怖的囚牢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每次来都是问这句。”
广晟有些尴尬,脸上更是铁青扭曲,转过头自己却也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嘲道:“好像我每次在你面前,都是笨手笨脚的。”
他想起两人昔日相处的点点滴滴,眼中的光芒更加温柔,耳畔却回响起皇帝冷酷的命令——
此时此刻,更是心焦如焚,拢在袖中的双拳悄悄攥紧:就算她气死人不偿命,就算她欺骗了他,他却终究无法狠下心!
第二百九十五章 喝醋
小古敏感的发现他qíng绪有异,禁不住偷偷打量他的神qíng,低声问道:“出事了?”
她瞬间想到在逃的秦遥等人,心头一紧追问道:“你们抓到人了?!”
“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在想着别人!”
广晟突然开口,周身冷意更盛,负手背向着她,不愿看见她的容颜——他怕自己下一刻就要崩溃怒吼!
“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古追问道,换来的却是广晟低声一句,“如郡,我还能这么喊你吗?”
他的嗓音gān涩嘶哑,却似蕴藏着世上最痛的纠结和怒气,让小古也愣了一下,静静道:“可以。”
“我希望你写一个招供悔过的词状。”
他低声说道,换来的却是她断然否定,“我之前就说了,我不会出卖金兰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燥怒,沉声道:“陛下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
小古倚靠在墙角,含笑讥诮道:“他对人一向酷烈,把我爹胡闰剥皮实糙了做成人偶,挂在宫门上好几个月——既然落到你们手上,我就没想过有善终!”
“可我不希望你这样——更不希望,这事由我来执行!”
广晟终于怒吼出声,恨无可恨,一拳捶在铁栏上,骨节处顿时血ròu模糊。他却好似浑然不觉,转过身狠狠的看着她,眼中竟然有血丝晶莹,“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会舍得伤你!”
他嗓子更加嘶哑,凝视着她,低声道:“如郡。你真狠心,你们都舍得bī我到如此境地!”
小古听出他话中含义,心头一颤,“已经有诏令旨意了吗?”
广晟点了点头,将之前那一场对话都说了,却看到小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竟然……这么提议?!”
这样残忍的言语,竟然是景语提出来的——小古浑身发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早就知道。他因为仇恨而心xing大变,不再是昔日那温柔正直的阿语,虽然早就觉悟到。他有层出不穷的诡诈yīn谋,甚至早就见识到,他牺牲同伴的冷酷手段,但是她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待她!
“他竟然,这么恨我吗?”
她眼中闪过颓然痛苦的光芒。失神喃喃问道。
看到她这般模样,广晟的心中顿时酸涩更甚,痛苦化为妒意的毒汁,更加让他失去理智。他深吸一口气,质问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古听出他话音不妥。但此时她心力jiāo瘁震惊过度,已经无力去计较这些。“他是我们的会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