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地狱里,可曾虔心赎罪?
不过,那不要紧。因为这份罪孽,我会还。
三月二十休沐这日,宁衡几人来府上也见到了朱定北的大哥,传说中同辈第一武将的朱征北。
秦奚意外地羞涩,比面对董明和师兄时更多一分紧张,而后得了朱征北的允许,两人在镇北侯府的演武场上实打实地过了招。秦奚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顿时喜得不能自己。
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地道出真相:“我阿兄连一分力都没出。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没挨到他的边儿呢早不知道被剁成几块了。”
秦奚头皮炸开,而后又勉qiáng镇定下来,愤愤地瞪了朱定北一眼。
朱征北哈哈大笑,捏着胞弟的脸,道:“长生说的对。”
几人:“……”
这副骄傲的模样是怎么回事?难道长生刚才除了讽刺人还说了什么不成?
朱定北昂了昂头,又给几个小辈拿了见面礼。他从边塞带回来的东西不多,几人倒也不觉得寒酸,万分感谢地收下了。
待几人走了,朱征北才对胞弟道:“长生有这些朋友,阿兄也能放心一点了。”
“没有他们,你阿弟我也能让你放心。”
朱定北可一点没觉着该有谁的功劳。
朱征北笑着挠挠他的头,问说:“那个宁衡就是阿爷说很照顾你的那个孩子?”
朱定北对此倒是一点没否认。
朱征北叹了一声,想到那孩子虽然一直没吭声,但临走的时候对阿弟千叮咛万嘱咐的模样,却比他这个当兄长的看起来都尽责。他心下感慨,虽然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却依然沉稳可靠且会照顾人了。实在难得,就是他的身份……
长信侯爷么。
往后,他定会报答这份恩qíng。
第117章 心神不定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朱定北受伤后养了两个月,但还是以静养为主,不说去国子学复学,就是平日里多走动两步都要惹得一家老小提心吊胆。
他底子里早不是十来岁的孩子,很能静得下心,不睡的时候看些书打发时间就是。不过朱征北回京常常陪在他身边,同他说那起鲜卑府的大漠风沙,糙辽马壮的风qíng,也总算让这段时间过得不那么无趣了。
这一日,朱定北醒来见他在chuáng边正拿着他看到一半的兵书,撑着手坐起来道:“什么时辰了,阿兄你已从外头回来了?”
“嗯,从外面回来的。”他朝外头看了看,而后才答道:“快到酉时了,你起来醒醒神,否则晚间没胃口。”
朱定北抓住要去给他拿茶水漱口的兄长,贼兮兮地笑道:“阿兄,你今日去女方家里,可瞧见我未来嫂子了?是什么模样?”
朱征北失笑:“胡说什么呢。还没有成婚见什么面,等阿兄拜堂那日你不就知道她生的什么模样了?自己看就是。”
朱定北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去女方家里,人家没灌你喝酒么?”
洛京人对女婿的第一道考验就是酒品,每每上门都会被灌酒,若是同你客气那才是生疏。
朱征北:“喝了点。”
他说喝了点,那定是喝了不少。
要朱定北说,他和他阿兄的酒量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拼倒几十个老兵油子都不再话下,他岳家当然不是对手。只可惜,自他到洛京这个破地方之后——哎,好汉不说当年勇,也罢。
不过,想到他阿兄将他未来岳父一家子全喝瘫在做桌子底下,自己却游刃有余地坐在位置的场面,不由觉得好气又好笑,想着不会真如他所想?
这么问了,待得到朱征北肯定的回答时,朱定北不由觉得脸皮抽了抽。
他阿兄肯定被亲家嫌弃了?嫌弃了!
朱征北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笑地摸摸他的头,说:“待成亲了她要随我到鲜卑去,与岳家打jiāo道的机会少,自然要早些知道彼此的本xing为好。”
朱征北这一趟回来,除了代朱振梁回府探望重伤未愈的小儿子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成婚。
他几年前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已经下聘过定,只是朱征北常年在北境,这才将成婚的时间拖延到了现在。若是今年朱征北再不回来,那家姑娘就得送嫁到鲜卑去了,高娘子觉得小姑娘家家的很快就要离开安定繁华的洛京跟着大儿子到这苦寒之地,便做主婚事就在洛京办,好歹也能成全一些小姑娘家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