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崇仁所说,他们这些民间散人是受到梧州州牧的感染,有心想要让梧州的百姓过上富裕的生活,只是朝廷一时半会儿未必有心整顿梧州,他们便自愿加入到梧州州牧的队伍当中,每日为梧州百姓奔波,不求回报。
但不管要做什么事qíng,钱都是必要的,然而梧州的州牧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如崇仁一样的散人本就清贫,他们住在州牧府里还是靠着州牧的俸禄养活着,实在是没有可供他们施展拳脚的资金,于是他们就开始拉拢商人。
自然这个拉拢也不是白拉拢的,崇仁说他们得了商人们的捐赠,自然也会给这些商贾行些方便,具体是些什么样的方便,崇仁没有细说,云朗追问一句,却被崇仁糊弄过去,那之后就不好再追问下去,傅宁和云朗也只能耐着xing子听崇仁胡说八道。
崇仁一边说着些可有可无的事qíng,一边观察着傅宁的神qíng,又随着傅宁神qíng的变化改变自己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当觉得时机成熟时,崇仁便突然转向了云朗。
“说起来,云公子既然跟栾姑娘师出同门,那大概也是jīng通医术的吧?”
崇仁这话问得突然,却也是在云朗和傅宁的意料之中。
“不敢说jīng通,略懂皮毛而已。”云朗故意谦虚一下。
崇仁笑笑,也不执着于弄清云朗到底是不是jīng通医术,又说道:“栾姑娘最近也在州牧府里研制一种新药,云公子若有兴趣,可以去栾姑娘那里看看。”
“哦?”云朗转头看向栾秋雨,似乎很感兴趣,“师姐在研制新药吗?这么说来师姐的院子里是摆着许多药糙,我看它们凑不成个方子,还以为师姐只是要采药带回药王谷去,原来师姐是在研制新药吗?”
瞥了眼崇仁,栾秋雨知道崇仁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想让云朗来帮忙炼毒,而且看云朗跟他这个夫君恩爱有加的模样,若云朗加入了,那那个傅当家的就不得不加入。
于是栾秋雨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云朗笑笑,犹豫着说道:“是啊,我是想研制一种新药,方子都配好了,会用到的药糙也都准备好了,可试过几次都失败了,一直也没能找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那师姐昨天怎么不跟我说?”云朗眉心微蹙。
栾秋雨垂下了头,叹息道:“分开这么久我也没什么长进,说出来要叫师弟见笑,我哪好意思说。”
云朗暗自翻了个白眼,偷偷地给傅宁做了个“受不了这女人”的鬼脸,然后才温声对栾秋雨说道:“师姐说这话就见外了。不知道师姐有没有把方子带在身上?方便给我看一眼吗?”
栾秋雨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从怀里摸出那一张方子:“给,就是这个。”
云朗接过方子看了看,然后就歪了身子凑到栾秋雨身边,开始给栾秋雨详细解说这方子里药糙之间的相生相克,还顺口就将改正的方法说给栾秋雨听了,听得栾秋雨两眼发光,连崇仁都是一脸的惊讶。
转了转眼珠子,崇仁凑到傅宁耳边,低声道:“这药方已经让栾姑娘头疼很久了,没想到云公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当真是厉害。”
“嗯。”
听到这一声嗯,崇仁狐疑地转头看着傅宁,原本还疑惑傅宁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冷淡,可当看见傅宁那一脸得意的笑容时,崇仁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在夸奖云公子,傅当家的感到高兴或者是得意那都是应该的,可犯得着这么得意吗?
从昨天到现在,他在傅当家的面前好话说尽也没见傅当家的给他一个笑脸,这会儿他不过就夸了云公子一句,瞧把傅当家的给乐的……
早知道他昨天就该跟傅当家的聊一聊云公子的事qíng,那样的话,他们今天就一定能成为挚友。
终于找到了突破点,接下来的几天崇仁就卯足了劲儿地在傅宁面前夸赞云朗,若是傅宁、云朗、崇仁和栾秋雨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崇仁就会刻意找话题跟云朗聊,然后再转头跟傅宁夸赞云朗见多识广,若是云朗跟着栾秋雨去制药,只留下崇仁和傅宁,那崇仁就会拿栾秋雨当幌子,瞎说一些云朗在药王谷里的事qíng,再夸奖云朗怎样怎样好。
傅宁自然知道崇仁说出口的话十句里面有九句半都是假的,他也知道崇仁会跟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骗取钱财,并不是真的觉得云朗有多好,可傅宁依旧被这些话哄得心qíng舒畅,只要是跟崇仁在一起,傅宁的眼中就一直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