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在病中面色苍白,这个人的容貌也是如此的清俊华美,找不出半点瑕疵,直教人忍不住地想要占有,偏生又奈何不了那一身的铮铮傲骨,只能任胸口的痛楚生生不休。
陈远信的指骨攥的发白,终于还是将江寻意放回了chuáng上,克制地笑了笑:“江公子你这样的人物,竟然还记得远信,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啊。”
江寻意脸上丝毫看不出来梦中的脆弱无助,只是咳了两声,伸手捂住胸口——那里已经隐隐透出了血色来。他一时说不出话,反倒边咳边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撑着chuáng,勉qiáng坐直了一些。
陈远信见他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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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伸手扶住,一只手抚上了江寻意胸口的伤,微微叹息道:“小心着点自己的身子行不行?江公子,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我也没必要怜惜你。你若是真的闲不住,不如就让我在这里上了你,也能一解相思之苦。”
江寻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来自现代,自然听说过男男之间也会产生感qíng,不过从来只是当做故事听听罢了,从来没往自己身上套过,这时候对陈远信的话也是似懂非懂。
不过眼下的qíng形容不得他想太多,江寻意很快攥住对方手腕,qiáng硬地阻止了陈远信的举动,大笑道:“当了这么久的冤家对头,我竟不知道宣离魔君居然还好这一口!怎么着,你这是在魔族玩腻了,竟然特意跑到本座这里来自荐枕席?”
“宣离魔君”这四个字一出口,陈远信的动作顿时僵住了。只是他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心却陡然热了起来——要的就是这么个人,一言一行挥洒自若,就算身处劣势,却也让人从来不敢轻视半分。
“你竟知道是我?”
江寻意的发冠掉了,只着雪白的单衣靠在chuáng头,越发显得单薄消瘦,他形象láng狈,但一身气势却不减分毫,见对方动容,愈加闲闲道:“阁下这样惊讶,未免也太小看寻意了。其实之前我使用本命真火熔炼陈远信的佩剑时就可以感觉到,那剑虽是‘陈远信’的,可与你的联系却几乎难以察觉,只不过那时不想多生事端所以没有揭破。直至到了这里,所遇的事事背后都有魔族的痕迹,再猜不出来是你,我也就白活了。”
他微微一顿,端详了对方片刻又道:“宣离,我看你并非夺舍,而是易容吧。哎,怎么着,堂堂魔君被我揍过几次之后,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吗?你倒是天赋异禀,那窝囊样子装的像模像样,连云歇那个狐狸都给蒙了过去。”
“江寻意果然是江寻意,到了这样的地步,依旧气势迫人啊。”宣离魔君笑叹一声,伸手揭下易容,露出一张轮廓深刻的英挺面容,正与江寻意所猜测的别无二致。只不过他这易容不止在脸上,而是连带着颈部都覆盖了一层假皮,这一撕下,顿时显出脖颈上一圈用线fèng成的伤口来。
江寻意的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似乎连一瞬都不曾停留,心中却猛地了然了一些事qíng。
宣离魔君没有看到他震惊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无趣,随意把面具扔开,从chuáng头拿了一瓶药膏,欺身上前,伸手撕开江寻意的前襟,露出他胸口的伤处来。
江寻意能保持这个淡定的造型说话已经是费了全身力气,再也没劲挡住宣离的袭击,gān脆任宣离将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做成的药膏抹在自己伤口上,下颏微扬睨着他道:“我原以为阁下是xing好男风,不过眼见着你如此温柔体贴,寻意倒觉得是自己误会了。宣离小姐,你如此奔放,不怕被我这个昔日有过yín贼之称的人坏了闺中清誉吗?”
宣离魔君长了这么大,何曾听过有人如此同他说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寻意这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娘娘腔,他手上抹药的动作未停,不由再次笑了起来。
江寻意鄙视道:“别笑了,你一笑嘴斜眼歪的,太寒碜。”
宣离笑容僵住。
江寻意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是不是当初手艺好的fèng尸匠都被你们给杀gān净了,剩下的这个手艺不怎么样啊,我怀疑他忘了给你fèng脑子。”
他说完这句话,胸前陡然一痛,宣离抹药的手指竟然一下子戳进了他的伤口里,本来已经稍微长上了一点的血ròu顿时被撕裂,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