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楼的名头虽然比其师兄江寻意略逊一筹,不过那是因为他为人冰冷疏离,只一心沉醉于修炼的缘故,要是单论武力值,他甚至可以与云歇一战。
而这样被人一招就夺走了手里的东西,简直是生平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qíng,可能xing只有两种,第一是这个人对他的招数习惯十分熟悉,但符合条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第二就是,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江漠楼心中巨震,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来袭者是什么模样。
……没看清。
面对着江寻意那糊了一脸的血和委婉难辨的五官,恐怕就是火眼金睛也难以看出此人的真实面目。
江漠楼:“……”这是哪里来的鬼东西!
与此同时,后面数名没看清始末的人大喝道:“你这疯小子哪里冒出来的?还不快滚!”
“就是就是,连这里都敢过来捣乱,这小子当真是失心疯活腻歪了不成?”
江寻意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拎着噬魂万魄囊在眼前晃了晃,慢吞吞道:“我若是你们,便绝对不会对手拿凶器的人出言不逊,如此不识时务,到底是我疯,还是你们疯?”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云歇身后有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冲了出来,双双袭向江寻意,大喝道:“竖子不知天高地厚,还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江寻意长笑一声,猛然面色沉下,拂袖一甩,喝道:“滚开!”
二人尚未近身,便已被一股qiáng大的灵波反震出去,滚了个头昏脑涨,半晌爬不起身。
这两人只不过是上来敲边鼓的修真小派,并不属阳羡宗门下,挨了教训也是咎由自取,云歇并不看他们,反而急急上前两步,一双眼睛只看着江寻意,沉声道:“你——是谁?”
他神色间一片肃然,唯有语音中的颤意是说什么都掩饰不了的了。
江漠楼看着云歇的反应一怔,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也猛地转过头来,紧紧盯向江寻意的脸。
江寻意负手而立,仰头看天,并不搭理二人,这时,刚刚归队的小天使薛颖之善解人意地凑了过来,低声向云歇道:“师兄,这位是杜家的大公子杜黎兄,据闻这几日突发重症,头脑有些不大清醒,这才,那个,举止略有失常。”
薛颖之生平不打诳语,云歇也是十分清楚,眼中的光彩一黯,略带了几分自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中一片凄恻,一时眼前发花,索xing拄着剑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这几日内息便不稳,此时心qíng激dàng之下,胸口滞涩yù呕,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兆,加之心灰意懒,只恨不得就此死了,可又碍着自己这条命留着还有点用处,只得立刻盘膝闭目调理灵力,顿时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争斗。
江寻意似笑非笑,神色轻慢,这原本是他的招牌表qíng,若是放在过去那张清俊无伦的面庞上,怕是此山上有大半刚刚还斥责于他的女修都要转身投敌,只可惜现在这幅尊荣太有创意,一般人的审美无法欣赏,因此也就觉得万分诡异,方才有几个冲出来声讨的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兄弟,迈出的脚步又不由往回缩了缩。
江寻意现在有了自知之明,心里也有数自己目前是个什么德xing,忍了又忍,好歹没有把脸上的易容弄下来——若是这个杜衡的真实面目比他易容的这个大哥还要丑,那可该当如可是好?
他心生惆怅,微微垂首,叹了口气,漫声吟道:“一年又过一年chūn,百岁曾无百岁人——昔日此山之巅三圣何等风流,今朝杜某却要问一句天下英雄安在了。”
说罢摇头,回手将噬魂万魄囊揣进了怀里。
这东西再yīn再邪,那也是灵隐派世代相传的宝物,焉能容得他人染指,江漠楼剑势bào起,喝一声“放下!”整个人已携风雷之势冲到江寻意身前。
与此同时,本来就心qíng不佳的宣离也同样挥掌打来,同时冷笑:“哪来的疯子,口气倒是挺大!”
两个人都是当时大能,一剑一掌,bī人灵力尚且未至江寻意身侧便已将周围的糙木山石激的四处飞扬,劈头盖脸打在旁边一群修士的身上,几乎已把江寻意周身所有的退路封死。
江寻意足尖轻点,百忙之中狠狠白了江漠楼一眼,心道这个二愣子,自个拼着内伤qiáng提修为也就罢了,这拼了老命还是跟个大魔头合伙对付自己师兄,要是让他做买卖,裤子都得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