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脚下,抬起头来朝他不安地嗷呜一声,明越的心被烦躁和担忧jiāo织缠绕着,看到金毛犬这样,反而稍微平静了一些。
“别担心,他也许在加班。”揉了揉金毛犬头上的毛发,试图平抚它的不安,“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晚回来过,有一次不是还加班加到了凌晨一点钟吗……”明明是安慰金毛犬的话,但明越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从看了陆临风留给他的简信,到那天晚上疯狂地向他索取,陆思古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些不大对劲,尽管他总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qíng绪,将所有的一切掩藏在那张风淡云轻的脸下,使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二,但正因为太过平静,反而让人生出一种不安出来。
明越知道,陆思古从来都是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题,无论问题是繁是简,这也是在与他朝夕相处中一点一点发现的,他是那种典型的行动重于言语的人,不喜欢将一些话挂在嘴边,从来都是用行动来实践自己的内心。
相比于自己,陆思古的身上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的气息,恰恰因为如此,很多时候,自己会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就像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横沟,隔在他们之间,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并不能因此而否认它的存在。
明越有时候会想,他要是能稍微依靠一下自己也好,以前的他是一个人,现在自己陪在他的身边,就再也不会让他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一切了。
又拨了一次他的电话,耳边回响的依旧是那冰冷的女声,想打电话给他的同事了解一下,却发现他根本就不认识他的同事,更别说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将手机朝茶几上随手一扔,明越颓然地躺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里正散发着柔和的浅huáng色的光晕,就好像头顶上挂着一轮将落未落的夕阳。
突然,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把一旁的夭夭唬了一跳,一把捞过被他甩在一旁的手机,飞快地翻看上面的短信记录,很快,他翻到了赵云悠发给他的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短信。
差点忘了陆思古有一个姓赵的上司,而这个上司恰好是赵云悠的兄长,好在当初没有因为一时不耐烦删了它们,现在想想,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明越心里一喜,隐隐有些激动,也顾不得半夜三更大家都已经入睡,连忙拨通了赵云悠的电话。
没过几秒钟,电话就被接通,赵云悠欣喜而激动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明越大大,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这个点上,我不是在做梦吧,天呐——”
明越打断她的话道:“你有你哥的手机号码?”
“当然有。”赵云悠趴在被窝里猛点头,“不过你要我哥的手机号gān嘛?”
“有急事,你要是有的话赶紧发给我。”没有时间跟她闲扯,明越不由催促道。
“以你的一张自拍签名照作为jiāo换条件。”
“成jiāo。”
“哎?”赵云悠万分诧异,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慡快,要知道,这个自带美颜效果和漫画背景的人是个不爱拍照的人,平常直播也就算了,让他拍张照片简直比杀猪还难,尽管疑惑,她还是将她哥的手机号给发了过去,与此同时,为明越大大半夜三更给她打电话而悄悄窃喜。
收到短信后,明越又连忙给赵又筠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正当他打算放弃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原来是赵又筠打了回来。
“您好,我是赵又筠,请问您是?”
“我是明越,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陆思古下班了没有?”
“?”处于半睡半醒中的赵又筠有些迷糊,明越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回道:“早下班了,他上午请了假,午休时就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明越的语气颇为失望,怀有一丝希望的心仿佛沉到了井底,“那您认识裴楚先生吗?”
“嗯,大学同学。”
“可否将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有急事。”
“嗯。”赵又筠说着,随手挂断了电话,迷迷糊糊在通讯录上找到裴楚的手机号给他发了过去,之后,倒头大睡,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