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工作了。”
赵又筠本来想跟他再确认一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点头让他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思古突然回头,“对了,赵总,我昨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今天也是,所以,您就放心吧。”说完,利落地推门离开。
赵又筠一时有些怔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临走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同时,也为自己过激的言行感到万分羞愧。
但总归,误会解除。
他重重地仰靠在椅背上,下意识地看向办公桌上的相框,照片中,十一抱着一只毛绒绒的玩具狗坐在糙地上笑得灿烂。
看着十一的笑脸,赵又筠一向清冷的目光也柔和许多,但很快,那目光中的温柔在一点一点缩小,最后被羞窘和愤怒代替。
镜框的玻璃上,反she着赵又筠的正面身影,尤其是他刚露出的那段脖子,脖子上,一枚小小的吻痕若隐若现,看在他的眼里异常刺眼。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陆思古刚才的眼神有些异样,在出门前会跟他说那样的话。
这算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吗?
赵又筠突然很想找点什么东西来砸,但在办公室搜寻一周,也没找着合适的,最后瞥见桌子上那支某人送的钢笔,眼神一凛,徒手掰断了它。
……
总之,今天的工作并不是十分愉快。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思古总能有意无意地感觉出有一道目光自某个地方传来,像冬天尖利的冰棱,戳得他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办公桌离赵总的办公室距离有多近,而且正在他的身后,这种时时刻刻被人从后面用眼刀剜的感觉实在不能再酸慡。
温言办好入职手续后,就跑过来热qíng而兴奋地问他:“师傅,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陆思古被他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晃得有些眼花,随手从自己桌子上的那一堆文件中抽出几本书来塞给他:“这是咱们公司以往做的项目,你先看看,大致了解一下项目的基本qíng况。”
温言疑惑地接过这些项目书,不确定地问道:“就只是这样?”
“嗯”。
陆思古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口胡诌道:“这是新人培训内容的一部分,你先熟悉公司的环境和业务流程,打好基础,这样的话,以后上手会容易一些。”
“原来如此。”温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还以为师傅嫌弃我是新来的,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的给您添麻烦呢。”
“怎么会……”陆思古心虚地把目光从温言写满真诚的脸上移开,他怕自己再看下去,眼睛会被他太过耀眼的笑容闪瞎。
“那谢谢师傅了。”
温言挂着他那张三百六十度全面无死角的完美笑脸向陆思古道了一声谢,然后抱着一堆书朝他的办公桌走去。
他的办公桌就在陆思古的左侧,不远,只不过中间隔了一道走廊和一排其他的座位。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陆思古忍不住朝温言那里瞥了两眼,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翻着手中的书,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丝毫不输于在校的学生,不由感到一阵欣慰。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陆思古飞快地收拾好东西闪身走人,只要不被qiáng制xing地要求加班,他从来不会在办公室多逗留一秒钟。
好在他工作效率高,项目也总是完成的比较出色,对于他不爱加班这一习惯领导那里也没有什么微词,倒是其他同事,每每看到陆思古潇洒离去的背影,羡慕地简直眼红。
但到底没有陆思古的那份随xing洒脱,就算让他们准时准点地下班,他们也会心有不安,总感觉还有什么事qíng没有做完,这大概就是劳碌命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把生活过成自己想要的那样,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jīng力和闲qíng去追求诗意和远方。
这就是生活,充满着诸多无奈。
……
接下来的几天,陆思古每天都要忍受这道莫名其妙的眼刀,虽然隐隐猜出是什么原因,但还是会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这一天,照例一到下班时间,陆思古就立马离开公司。
已是深秋,空气中又添了几丝凉意,公司门前那两排有着一定树龄的银杏,早已被镀上了一层金huáng,秋风袭来时,树叶被卷到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