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被人刺杀。”陆思古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国家安定,一派和气,又怎么会有人想要刺杀你呢?一看就是你这个皇帝当得不称职。”
“你…”
明越被他的话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陆思古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那是秋狝,自己携皇家子弟、王公大臣前往围场巡视习武,行围狩猎,中途被一只麋鹿引入一处深林中,就是在那里,他遭遇了伏击。
当时,自己的身旁除了御前侍卫萧奉,旁无他人,两人以四手搏击,奋力突围,终是寡不敌众,索幸萧奉誓死护驾,自己才不至于命陨贼手,倒是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其实,若不是陆思古那张嘴刻薄了些,他还是挺感激他的。
但就是那个让他心存感激的人,嘴又化成了刀子:“所以,你这是默认了?”
“朕默认什么?”
“默认你其实并不比夭夭聪明许多。”陆思古摸着夭夭的头,语气悠闲。
“你把朕与一只狗比较?”明越的脸上已经隐隐染了一丝愠色。
“那你这堂堂一国之君,还和一只狗计较呢。”陆思古不疾不缓地说。
“……”
好吧,在斗嘴方面,明越表示他永远不是陆思古的对手,但要让他承认自己不过是因为一桶泡面就对夭夭痛下毒手,他又无论如何拉不下脸面来。
陆思古见他沉默不言,只当他理亏,摸着夭夭的头像是对狗说话,又像是故意说给明越听:“你说,对于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怎么惩罚他呢?要不要也把他的头发剪掉?”
明越一听陆思古要剪他的头发,连忙用手护住它们,语带威胁:“陆思古,你可别太过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朕是堂堂大明帝国的皇帝,你若是敢对朕不敬,等朕回到国都,重掌实权,定让人治你的罪,砍你的头。”
然而陆思古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威胁到,他语气淡定,面色从容,“想治我的罪,你先穿回去再说。”
“……”
若不是看在他救过自己的命,又提供自己住处和食物,明越觉得,自己的剑能砍他数千回。
“不肯认错,又不愿意剪头发,这可如何是好。”陆思古露出一副苦恼的表qíng来,“快入冬了,你把夭夭的毛剃去这么多,让它怎么过冬。”
明越斜眼哼了一声:“给它多穿点衣服不就得了。”
陆思古点了点头,“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的智商难得上一回线。”
尽管不知道后面那几个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但明越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那你给它造成的心灵伤害要怎么补救?”陆思古又苦恼道。
“心灵伤害,那是什么……”明越隐隐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心灵上的创伤,你不知道吗,有时候,心里上的伤要远比身体上的伤严重许多,你看你把夭夭吓得,连看都不敢看你,这在我们这里,是需要赔偿jīng神损失费的。”
明越的嘴角不断地抽搐,与此同时,耐心也在逐渐失衡,想自己不过是吃一桶泡面而已,竟然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于是,qiáng按下心底的燥火,对陆思古说:“你就直说,朕应该怎么做,只要不剪朕的头发,一切都好说。”
陆思古的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得逞的狐狸。
“你放心,不会太为难你,你只要做到这三件事,夭夭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泡面任你吃,我也会不断给你换别的口味。”
这条件听起来似乎很诱人的样子,明越有些心动,绷紧的神经也一下子舒缓下来,但看到陆思古笑的意味深长,他又有些犹豫。
“你先说说这三件事是什么,朕再考虑答不答应。”
“很简单。”陆思古缓缓站直身体,“第一,你要与夭夭保持一定的距离,方圆三米之内,大约就是你们那时的方圆一丈吧,总之,不许你靠近它。”
“不靠近就不靠近,这又有何难。”明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对于这只屡次和他作对的狗,如果可以的话,他永远都不想看到它,不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得保证让它不许靠近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