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卿非卿_作者:半盏清茗(105)

2017-02-19 半盏清茗

  只是这番搞定海贼,当上知县,怕是张生李星尔终于能给自己好脸了吧?

  当初他从商,没告诉两个人,两个朋友还是后来才知道,曾经比自己聪颖更有天赋的好友竟弃文从商!

  张生还好,李星尔气的差点割袍断jiāo!

  只是在张生劝解下,还是没绝jiāo,但从那后便不与自己来往,见面也是一张臭脸。张生为人旷达些,但也感慨了一番,连说自己没耐xing。

  若是再熬上一年,中了chūn闱成举人,岂不就能入朝封官?

  韩清洺只苦笑,也无法。

  他等的,皇帝等不得!

  三年之内加入大同商会?大同商会又不是小学家家酒,随便谁都能参一脚进去!

  李星尔虽反应大,可却还是想着自己的,时不时让张生转手些好的文章给自己看,偶尔“偶遇”一次,也都关心自己功课有没有拉下。

  只是商藉是除大事外再更改不得的,到底自己这些年学问都白学了。

  张生却仿佛任自己去,从未嘚嘚过什么,但与自己jiāoqíng却慢慢淡下来,有几次聚会也都不咸不淡,平日来访虽客气有礼,却少了从前那份熟稔。

  韩清洺几次弥补无果,也只能随它去。

  到底张生也是在意的吧?只没想到,看似狂放不羁的张生门第之见竟比书呆李星尔更重些。

  总归还有联系,韩清洺也没就这么丢了两个朋友,也是让他无奈却又庆幸的。

  此番写信,除了妹妹,还要通知那两人一声才是。

  这是李星尔知道韩清洺外出出差赴宴喝坏了胃后立下的规矩,张生监督,此后他再出差,去哪里,赴了什么宴,有无喝酒,都要告知两人。

  比起朋友,倒更像父母。

  韩清洺当初笑笑,知道李星尔关心自己,也就应下了,不过多写封信费些笔墨的功夫罢了。

  提笔点墨,没了小厮,一切只能自己来,也亏得韩清洺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这才没尴尬到无法磨墨。

  细细的楷书整整齐齐列在信纸上,一笔一笔都是自己的思念。

  在海贼寨子的几天他充分体会到了濒死的恐惧,侥幸活下来,被救回,更知真爱自己生命,这番际遇无法对妹妹说,怕两人担心,但朋友却是无碍,毕竟都是成年人。

  写完信塞进信筒,放飞信鸽,韩清洺也松一口气。

  敲门声响起,韩清洺道,“进来。”从外面走进一个光了膀子,满身是汗,还结着细细密密盐粒的身体。

  海边风都是咸腥的,似乎带着浓重的盐,大家在烈日下cao练,身上汗水蒸发,混着海风,倒不知是风带来了盐粒,还是人们身上晒出来的。

  韩清洺看他一眼,忍不住移开视线,低头仍看着自己的信。

  “你来做什么?”

  “苏伟说,他愿意开口,甚至能弃暗投明跟随陛下,只是……”他看着韩清洺。

  韩清洺淡淡道,“他提了要求,还和我有关?”自从他知道自己早被认出,私下面对于非正时,便不再端着面具般的笑脸,而是露出本来的表qíng。毕竟最狠毒的时候都被这人看在眼中,对方也知自己并非看上去那么温和。

  掩饰的假象没了用处,还要这假象作甚?

  韩清洺懒得很,若是无用,一分钟作态也不愿维持。

  自然,也是因为经常维持一张笑脸,他也烦得慌,若能让自己轻松些,为何不?

  于非正定定看着韩清洺。

  韩清洺也看着他。

  最终,韩清洺道了句,“带我去看他。”

  苏伟所在的牢房可比当初刘盐官隐秘的多,不在地上,而在地下。周围挖空了埋了沙子,门是铁柱连接成的。

  若是里面的人想挖墙挖地遁走,便会被沙子埋。

  韩清洺摸着熟悉的铁栏杆门,道,“这才是监狱该有的样子啊……”

  里面被绑成与刘盐官如出一辙十字形的人还有力气贫嘴,“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俩没做成一夜夫妻,可也总归差点上了花轿,韩老爷这话是不是太无qíng了些?”

  韩清洺勾起一边嘴角。

  他这么做的时候,皮笑ròu不笑,脸皮动都不动却分明勾起半边笑意,很有几分yīn毒感,那些受他刑讯的人见了都会发抖,久了之后再遇到这种qíng况韩清洺都会露出这种笑,是威慑,也是提醒。

  提醒自己,别把自己当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