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直接导致了韩清洺一家经济更加落魄。
从那以后,一家人就没吃上过白面馒头,除了韩绯荷、韩水荷上山摘野糙、打些简单猎物,都靠村民接济过活。
韩清洺自幼便负盛名,家中长辈重点培育他,也是将他养成了书呆,倒是两个妹妹在父母身亡后扛起了养家重任,一家人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最重要的是,韩家父母下葬时,王氏与韩舟济竟未出席!连丧事,都是村人帮着办的,没钱买棺椁,入殓,只能一席糙席裹着简单下了葬。
这可是深仇大恨。
以前的韩清洺虽愤恨,却无力反抗,如今的韩清洺换了个芯,竟能将这久远的记忆翻出来,新仇旧恨一起报。、看着两人的惨状,韩清洺内心蓦地生出一阵解脱,这些天的隐忍愤恨全部消散,竟似重生。
那一缕不知为何停留至今的幽魂终于完全消散,心满意足的。
可这孤魂留下的恨意却还是影响了韩清洺。
这世上,什么都不可靠。能依靠的,韩清洺冷冷想,只有自己。
这也是那一缕魂临走前想告诉韩清洺的。
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家,韩清洺用手撑住门口,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不行,妹妹们会担心……再有两步,两步就够了。
韩清洺大力喘了几口气,qiáng迫自己鼓出力气,想继续往里走,却看到韩绯荷韩水荷迎了出来。
“哥哥!你回来了!”“哥哥,今天你出去没事吧?”“哥哥你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两个小孩敏锐的看出韩清洺脸色不好,搀扶着他向内走去。
韩清洺心内一暖。
也许,偶尔还能依靠下妹妹……
不过……
看着两个孩子瘦弱的样子,韩清洺心道,在她们长到足够让自己依靠之前,自己必须成为她们的大树,庇护她们长大。
这是他作为哥哥的责任。
府尹叛了韩舟济五十两罚金,派了衙役监督王氏将罚金给了韩清洺一家,因此,韩清洺家的日子竟过得比以前还好。
至于王氏临走前怨毒的眼神……
谁管他。
韩清洺嗤笑,继续读书。
他的文稿被追回,属于他的荣耀也回到了他身上,他被平阳府尹破格升为秀才。大同王朝多制度沿袭前朝,科考制度、举荐制度亦是。韩清洺不知为何那位当了前朝开国皇帝的穿越先贤为何要保留举荐制度,却对此不置评价。
毕竟如今他是得益者。
既然有了秀才资格,那接下来的,便是三月chūn闱,也就是乡试。
本朝将秋闱时间提前,改作了chūn闱,与院试连在一起,不知是何意。这样安排,给无数学子增加了难度,若是今年的秀才准备不足,便只能等明年才能考举。
不过,倒给了韩清洺便利。
张铎给他改了户籍,秀才资格便是算作今年,若是继而中举,怕是他能一举成名。
至于会不会中举,那从来不在韩清洺考虑范围之内。
原身韩清洺足够刻苦,从小的苦读,早就积累的足够的才识。
尤其如今的韩清洺还学会了总结归纳,开始重点复习。
韩清洺这次的愚孝论写的如此出彩,能使一城府尹感到振聋发聩赞叹不已,除了他写惯了现代作文养成的逻辑思维,还有原主充足的文学知识修养。
说实话,古代人虽然聪颖,可逻辑思维确实不如现代,那些名家名篇,逻辑xing甚至还不如应届考试考生的规范作文大纲。开篇点题,举三例作证,论述证明,最后总结,一套标准作文格式下来,逻辑严格,条理分明,加之用词多变显得文采斐然,这样的作品,就算是名家辈出的古代,也是相当出彩的。
也是由于韩清洺这篇愚孝论足够出彩,才使得张铎偏心偏到了姥姥家,如此向着他。
在古代,品德总和学识挂钩,有才之人,人人都爱。
不过韩清洺也是讨巧,换做他城府尹抑或县令,怕是在看见愚孝论这一题目时便把这讼文打回来,让韩清洺有苦自己吃了。
外面韩清洺心qíng愉悦,自觉一切走入正轨,却不知,有人已恨上了他。
牢里,yīn暗的半地下牢狱有几分yīn森,石头垒成的墙壁更为这里增了几分沉重,土炕上,韩舟济屁股朝上趴着,不断□□。
包铁的门外传来狱头的声音,“韩舟济!有人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