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刘韬道,“你怎么看?”
刘韬这才恍然,一脸严肃,半晌,认真回道,“鲜花自然是长在土里更好,因此在下并不会采撷鲜花。在下愿做花圃,一生一世让牡丹生长在其中,为其遮风挡雨,让其自由开放。”
“呵,”韩清洺轻笑。“我家绯荷,每日都要用牛rǔ净面,吃食都是堪称皇家秘制的菜谱,每季要裁剪十余件衣裳,所用布料每匹可卖数十金。钗环簪子皆是难得的珍宝,胭脂水粉更是特造。你如何敢称,你可以做花圃?”
刘韬坚定道,“因为我知道,韩大人希望在下做的花圃,不是多有钱、多有权势的,而是希望在下尊重她、爱护她,能让她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能让她无忧无虑度过一生。”
“……”韩清洺点头,“不错,你没有猜错。你又能保证,你可以让我妹妹快快乐乐度过一生吗?”
“能!”刘韬眼里仿佛都绽出了光彩,他道,“我从未见过如绯荷这般温婉又有才qíng的女子,若将她嫁给我,我定会敬她爱她,让她做她想做的任何事,绝不叫她难过。”
韩清洺点点头,“说的不错,可,花能得几时艳?待她颜色老去,怕你就不是这个想法了。”
刘韬道,“我发誓,这一生,我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
韩清洺这才笑了。
“过几日便是吉时佳日,叫你家人来提亲吧。”
刘韬大喜,深深一礼,道,“多谢韩大人成全!”
刘韬走后,韩清洺坐在书房里,深深叹息。
二管家正来禀报事宜,毕竟韩家小姐要出嫁,做嫁妆的金银庄子铺子要好好分割,便见韩清洺坐在椅子上,一脸郁郁。
“我家辛苦养出来的漂亮牡丹,”韩清洺缓缓道,“这就要被猪给啃了。”
二管家:“……”
这一天,韩清洺上朝,正眯着眼打盹。昨晚于非正那畜生半夜又来了,折腾了许久,他现在后面还隐隐作痛……明明吩咐管家允许他自由来去,这家伙还半夜翻窗,也不知什么破爱好。
正眯着,殿上皇帝却开口,道,“今日有两件要事,第一,朕要赐婚,韩家三小姐,与我三女,蒋妱。”
身旁太监高声喊道,“韩大人,还请跪下接旨!”
韩清洺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差点抬头去看皇帝。其他朝臣也瞬间哗然。
韩清洺反应过来,迈出两步,跪下,道,“臣,接旨。”
太监将印了丹砂印的卷轴jiāo给他,韩清洺双手接过,皇帝声音细弱道,“起身吧……”
韩清洺便站了回去。
一位老臣站出,道,“陛下,这有悖常伦……”话音未落,便被皇帝抬手制止。
“第二事……我准备立储君,不知众位卿家有何人选?”皇帝道。
朝廷再次哗然。
之前的赐婚立刻被掩了过去,几位侥幸躲过那次大清洗的老臣互看一眼,纷纷站出上奏,甚至有人提出将二皇子放出,重登大位。
皇帝听了半晌,却道,“韩卿家,你有何意见?”
韩清洺默然,站出,道,“禀告陛下,臣以为,九皇子可任大位。”
“……”
朝堂一片沉寂,却随后哗然。
“笑话!九殿下年纪尚幼,怎可登大位?”
“九皇子才自外寻回不久,便是书都未读得多少,怎能任大位?”
“九皇子生xing腼腆,实在不可堪大任。”
甚至有人道,“韩大人,便是你是九皇子少师,也不可这样偏颇!”
御座上的皇帝却睁了睁眼,朝他看来。
韩清洺被众人盯着,丝毫不怯,坦然自若。
皇帝示意身边太监,太监高声道,“安静!”
朝堂安静下来。
皇帝道,“韩卿家何出此言?”
韩清洺道,“回禀陛下,二殿下五殿下谋逆,绝不可堪大任,四殿下懦弱,七皇子病弱,只有九皇子可登大任,且九皇子为人谦和有礼,又好学,虽尚年幼,但假以时日,定可成材!”
皇帝定定看着他。
韩清洺向来敢说敢做,这种目光,他早经历了许多次,丝毫不惧,神色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