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哀求道,“掌柜的,行行好吧,我家遭遇大难,母亲重病,急着要钱医治,您便提点价吧。”
韩清洺买了瓶花露水,想想,又买一瓶。这两瓶还很新,不知是何人典过来的,因着过了一道手,比寻常新制的花露水便宜些。
那位穿越先贤也没搞什么九花玉露的噱头,就叫了花露水。
倒是方便韩清洺找。
“不行不行!七钱银子已经是顶了天了!你怎么好要二两?你换家人吧,我们不做这生意!”
那少年还在哀求。
韩清洺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那少年侧对着他,满目哀求,就差给掌柜跪下。
“唉,罢了。”韩清洺摇摇头,走过去,“这位小兄弟,我适才听你说,要典东西?”
少年转过身,看向他,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这少年好漂亮!
韩清洺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和煦的很,也稍稍舒缓了少年焦躁的心。“能让我看看吗?”
少年点头,将锦囊递给韩清洺,韩清洺单手接过,纤长的手指搭在锦囊两边轻轻一扩,锦囊便被拉开,露出里面巴掌大的镜子。镜面光华清澈,边缘是简单的花纹,镜中人清晰可见,正是水银镜,此间被称为天镜。只是镜身有些斑驳,看得出有些时候。
“原来水银镜这么不值钱么……”韩清洺低声咕哝了一句,道,“这镜子我要了,给你三两。”说着,从口袋中捏出两块散碎银子,jiāo给少年,“路上小心,别被歹人窃走。”言罢转身就走。
少年呆愣愣的,不敢相信这人竟帮了自己,而且……还长得如此好看。
直到人走了好久,他才想起还未问恩人姓名,连忙追出去,恩人却早已不见踪影。他看着掌心的银子,半晌,将银子紧紧捏在手中,僵直着身躯离开了。
跟大夫走了很久才回到家,韩清洺有些郁郁。昨夜方下过雨,土路不太好走。
鞋子都沾上泥了,夭寿,他可只有三双鞋!
回到家,韩清洺道,“大夫,这便是我家了。”然后大喊,“绯荷水荷!哥哥回来了!”
水荷像个小pào弹样跑过来,扑进韩清洺怀里,“哥哥!你回来啦!姐姐给那个叔叔熬粥喝了!”
言语间颇有几分告状的意思。
这小丫头记仇的很,还没原谅那个叔叔差点捏死自己的宝贝咪咪。
咪咪可疼了!叫的可惨!哼!一定要让那个叔叔得到报应!
韩清洺不晓得那个来历不明的大汉哪里招惹了她,笑眯眯的捏她小鼻子,“呦,咱们大方的水荷怎么还斤斤计较这一口米了?”
水荷告状,“不止有米!还有ròu!姐姐熬的是皮蛋瘦ròu粥!”
皮蛋这东西也早早被人鼓捣出来,韩清洺虽不馋这个,但两个小丫头吃的少,他就买了些放着,平时拌个小凉菜熬个粥,也鲜香的很。
韩清洺和请来的大夫都乐了,大夫说,“你家这丫头,倒是人小鬼大。”韩清洺含蓄的点点头,请大夫进屋为蒋正文医治。
他自己则出来,去厨房。马上中午,该吃饭了。
难为韩清洺上辈子也做过饭,对做饭也有些奇思妙想,这里调味料如此简陋,他也能见fèngcha针的弄出好味道来。只是这里的锅实在难用,他准备找时间去村头铁匠家打点小锅。
然后找大伯把灶台重新砌一砌。
大伯不是说了么?日后常来往,不客气。
韩清洺迅速炒好了青菜,又蒸了米饭,想想,蒸了三份jī蛋糕,点上香油,端到外面。
正巧大夫看完病出来,韩清洺热qíng道,“大夫慢走,大中午了,回去路上也辛苦,不如留下吃顿便饭,也好让我报答大夫不辞辛苦来这儿看病的qíng义。”
他从前就是懂礼貌的好孩子,来了古代见识过种种后,更养成了一副无论对谁都温和有礼好似纯善之人的xing子。
唯有如此,方能弥补不孝之罪一二。
说实话,韩清洺写下那篇愚孝论之时,未必没带着藉此一展才华飞上云霄之念,只是未曾想,这古代对孝道的讲究,比现代qiáng了如此之多。他那篇愚孝论不仅没有带来应有的好处,反而为自己抹了黑。
若非他平时为人恭谦克己,怕是早被排挤。
大夫摆摆手,“不碍事,馆里还忙,说不得一顿饭的功夫就有多少病人,我还是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