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作者:绿锁(147)

2019-05-15 绿锁

  我:……

  这三天陈教授除却偶尔与我交谈,大部分时间,都忙到飞起,正所谓肉眼可见的屁股冒烟,连吃饭都是扒两口就算完,走路都是半小跑,跟急行军也似。

  说是要与我惜别,其实连体己话都很少说。有一顿中饭,送到办公室已经凉了,他照样痛嚼大啖,我吃了一口就觉得冷了的肉和蛋奶腥味重得很,完全无法下咽。

  我问他:你这么多年,难道都过这样的生活?

  他抬头看我,一脸茫然,已是无声反驳,大致是“不过这样生活,要过哪样生活?”我是无话可说。

  两天之间,我有见到张文笙两面。

  陈虞渊回来之后,因要抓紧实验准备,人手不够,解了张文笙的禁,嘱他帮忙。他便每日一次,来递文件,都是做好报告之类。看到我坐在老师旁边,他也不搭理,就当之前勾肩搭背的密谋全部没有过。

  我心有不甘,总在旁边弄些声响出来,想要他注意到我,能发现面罩下面的我是我,是给他存储器,带他进机房的人。

  但他老张,并不在意,尽在教授面前做好弟子。他是几乎不转脸看我的,仿佛我不存在,就是衣服架子一个空壳在座。

  第二日他走以后,陈虞渊特地与我说道:做实验的当天,文笙会做我的助手。

  我说:那你之前罚他,不给他进实验室,这件事就算了?

  陈虞渊道:本来也没想真的惩罚他,我做老师的,感到学生钻牛角尖,不能不给他一点警告。

  我问:你仍然信他?

  陈虞渊道:既然信一个人就要尽信,人言即信,这才叫信。

  我想了想,还是心虚,又问:那若我也出点什么事,你信不信我?

  陈虞渊大笑:哪个敢信你民国第一大恶人曹士越?疯了么不是……

  我:……

  他笑了几声,忽然敛住声,一扯我道:我有没有教你提醒我给你一样东西做纪念?

  我恹恹道:你就没跟我说过几句话。什么宝贝?尽管拿出来吧,也没几天了,往后你便只能隔空拜我。

  陈虞渊从来都是不耽搁不犹豫的人,他是说干就干,当即站起来,拽起我,一道回宿处去。

  他在卧室墙壁放照片的抽屉里翻找出一个绒布包,绒布包里还是绒布包……如此包粽子也似,包好几层。我目不转睛,就瞪着他,看他到底要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值得纳给老祖宗上供。

  他从最后一层几乎已经碎烂掉的绒布包里,掏出一个暗淡无光的玩意儿,在手心里还掂了掂,才递了给我。

  家里流传下来的,说是太老爷你的爱物。他说。

  我只掸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个东西,登时浑身都起了寒栗。

  我喃喃说这不是我的东西。

  陈虞渊道:据说你下葬时想带着来的,家里人恨你,便不放进棺材。这一次回去,还给你好好带走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想躲着那个东西。我说:这个真的不是我的。

  我说,这是我早就送了人的,它不应该……它不应该到我死还在我手上的。

  陈虞渊将手微松,那东西拖着一根链条垂坠下来,摇摇摆摆,如一个钟摆。只是已经损坏,它的心脏上插着一个生锈的弹头,早就死透,不能再履行它的工作了。

  它是我送过张文笙这个人两次的怀表,一眼看锈迹斑斑,连金壳都爬了浊污,就好像是被枪弹打过以后,又在冷水中浸透。

  再度过许多年,再换过许多手。它的伤口咧着嘴,像是在嘲笑我。

  第113章 我记得我们的一切

  二十三、

  陈虞渊自然并不知道我跟这枚金怀表的诸般掌故,但他是极聪明的人,看到我的脸色与态度变化,立刻能意识到有问题。

  他当即把表收起来,扶我在床上坐下,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密切盯住我。他是又停了一刻,等我气息都顺了才开始问话。我心中有数,颇感激他。

  陈虞渊问我:这块表是怎么来的?

  我心绪不宁,遂反问他:佟绍缨那本奇书里没有写么?

  陈虞渊道:没有提过什么怀表,这是我们家的东西,如此细枝末节的事情,她不能知道吧?

  我的心中又是突地一跳……佟家妹子即樱子小姐,确实不知道怀表的事。我送赠张文笙怀表的那晚,她还没有抵达兵营……我在小祥村悬崖底下,让张文笙拿走怀表的时候,她根本不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