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辨认我话中有几分可信,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一副我一变脸就要摇头的样子。
我竟觉得他这样十分的可爱,眯眼笑了起来。
这举动惹得他的脸顿时红了,没想到我今天心qíng会这样的好,他有些局促,这样的他我上一世也很少见,常少明总归是qiáng势镇定的,我记忆中,上一世只有第一次吻他时,他脸红得厉害,都不愿面对着我,背过身暗戳戳地乐,我看见他耳朵尖都泛了红,往日的老虎突然变成了小仓鼠似的。可惜上一世我并没有吻过他几次,大多是在心qíng非常好的时候,倒有些遗憾。
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既然撞了天大的好运重生了一次,这一世便通通补回来好了。
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只准备了一人的份量。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端端正正地坐在我对面,一副要看着我吃的架势。我皱皱眉,重新取了一个碗,常少明立刻明白我的意图,伸手拦住,道:“楼里,我吃过了。”
我顿了一下,推开他的手,将一半的便当扒入那碗中。他那句话我自然是半点不信的,常少明将我的事看得极重,我还没吃,他只怕根本想不到自己。若我还不明白这一点,也太对不起他上一世付出的七十多年了。
常少明没有再说什么,我俩便沉默地开始吃起来。他这时做的还远远不及上一世最后的手艺,但也已相当不错,我估计他已经练了一年有余。不出意料,这么一想,我又心疼了一下,我欠常少明的太多了,看来要把这一世都完完全全赔进去才够。
其实再赔几世也不够,因为他总是付出的一方。上一世我答应常少明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但这一世,我乐在其中。
显然,被瓜分的便当,即使他做的已经超出了我平日的食量,也填不饱两个男人的胃。
常少明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歉疚,他总是这样,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
“楼里,要不、你再去食堂吃一些……”常少明尴尬地开口,指尖在桌上微微摩挲着。
他一直有个坏习惯,思考或者发怒的时候,用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好像在读秒一样。
不过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敲桌子,因为我一听这种节奏就心烦意乱,倒是他紧张时,会喜欢用指尖摩挲桌子,估计就是敲桌子的衍生吧……
我想了想,大学的课其实我已经不必要上了,不如用这段时间和他好好培养一下感qíng,补回这几年的空白。
于是我说:“去你家吧。”
我也是习惯使然,和这个人生活了七十多年,一切都变得自然,可是现在的常少明不这样想,他几乎呆住了,看我一点没有耍他的样子,他突然微微勾起嘴角,好像我最初认识的那匹láng又回来了。
他低低回答:“好。”
声音低哑而xing感,分外勾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又变回láng属xing,还不是受( ̄(工) ̄)
☆、回家
常少明的家里其实我很陌生,上一世也只有最初几年来过几次,我早记不清了,反而是他去我家的次数要多得多。后来正式在一起后,我们重新买了一套房,他总爱往家里添置东西,将房子装饰得温馨舒适,除了少了女主人的物件,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个已婚且感qíng良好的家庭。
可现在我走进他家,却觉得十分十分的空dàng和冷漠。
统一的黑白格调,死板的家具,大片空置的地方,这风格和我认识的那个热衷于在闲暇时间往家里添东西的他没法画上等号。
我看了他一眼,他其实眉眼冷冽,唇型十分好看,但总归是薄qíng之人的样子,这幅冰冷禁yù的皮相里,装的却是一颗傻乎乎地把爱都奉献了出去的心。
他察觉到我在看他,连忙收回了不停飘过来的眼神,假装自己很专心地目视前方。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竖在家门口望着诗和远方呢?这演技真是拙劣得可爱。
常少明知道我在笑他,又忍不住红了红脸,但依旧挣扎着摆出一副镇定高冷的模样,顺便贴心地接过我脱去的上衣,挂到一旁的衣帽架上。
我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一起相处的那么多年里,心也重新安定下来,抛去了刚重生时的迷茫和胆怯。
原来不知何时,常少明已经成了我心灵的依靠,和灵魂的居所,这个人在,我便会觉得温暖和熙,岁月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