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被萧世显扣押了吧?
刘慕辰心里一紧,他抬眼看了看萧易,又忽然冷静了下来,片刻,他试探道:“王爷是不是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萧易看着刘慕辰,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他道:“我们把葛峰一事按在胡人头上了。”
刘慕辰诧异道:“胡人?”
萧易颔首道:“葛峰前些年驻守前些,与胡人多有纷争,恰巧合薇宫外出采办的旧宫人中有与胡人jiāo好之辈,我与七弟正是因此才偷入宫中,为的就是去奴房寻那宫人对质。”
刘慕辰道:“皇上没问起王爷您?”
萧易道:“我与胡人jiāo往多年,七弟为防那宫人与胡人通信生变,便邀我助他一臂之力。”
我靠……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刘慕辰嘴角微抽:“皇上信了?”
萧易淡淡道:“我与七弟联名上书,加上那宫人与胡人亲自伏案画押,太医又在宫人的屋子里搜到了催qíng用的药物,可谓人证物证俱在。”
“那胡人是从哪来的?”
萧易道:“北面抓来的俘虏,但求速死之辈应有尽有。”
刘慕辰本着验证套路的决心,又道:“那宫人呢?”
萧易耐心道:“她已为奴,本就连累了家人,如今许她家一世荣华富贵,她也该安心了。”
还真是跟电视剧里演的一点差别都没有。都说人生如戏,从前搁在剧本里不觉得什么,但眼下实打实地发生在身边,不知为何,刘慕辰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异族,奴隶,掌权者……
仅仅是权力与公平的些微失衡,就足以将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慕辰偏过头去瞧那碧清无波的池面,池水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宇。
萧易见刘慕辰默不作声,以为他在想萧炎的事qíng,便道:“七弟被父皇留下来问话,不知要到何时。”
“恩。”刘慕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他拾起脚边的一块小石片,微一凝神,石片便向长了翅膀一样蹭着水面飞出。
刘慕辰静默片刻,又拾了第二片,正要扔出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破空声,只见一枚石子从萧易手中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在水面上腾跃了几下后,便直直落入水中。
刘慕辰愣了愣,他转过头去看萧易,不由笑道:“王爷技艺高超,小人拜服。”
萧易不为所动,他掂着手里的小石片,对刘慕辰道:“比比?”
刘慕辰笑着颔首,又重新去扔石片,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便这样打着水漂,一打就耗去了整整一个下午。
“鸿影一直惦记着你。”夕阳西下,萧易看着铺满金光的池面,冷不丁道。
刘慕辰微微一愣,笑道:“承蒙郡主厚爱,小人与其不过一面之缘,实在当不得“惦记”二字。”
“有些人见一面,便忘不得了。”萧易看着刘慕辰,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他道:“你可愿随我去北定王府?”
刘慕辰睁大眼睛,不禁想起萧炎前夜对他说过的话。
“他是想你去北定王府。”
那时他只以为是萧炎一时意气用事,没想到……
刘慕辰看着萧易,如果说在这个时代里,有谁是他一点都看不透的,恐怕就只有萧易。
在原著里,萧易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在曦源受太子之命潜伏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刘雅所描述的只是他xing格寡淡的一面,偶尔会对曦源表现出关怀,可更多的……
“三哥真是好兴致,正午出的宫门,如今却还在小弟府上滞留。”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刘慕辰还未回过神,肩膀便已被从后头赶上来的萧炎搂住。
萧炎看着面无表qíng的萧易,皮笑ròu不笑道:“小弟这儿,可没有能侍候三哥的人。”
萧易沉默良久,沉声道:“罢了,连太子都没有本事把你从七弟手上带走,本王就不奢求了。”
萧易看了看萧炎,颔首道:“告辞。”
“三哥。”就在萧易与萧炎擦肩而过而过的那一刻,后者突然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哥是聪明人,就不用小弟多言了吧。”
萧易不为所动,只道:“命里有时终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