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少年的突然变成了绛紫色的脸,沐心呆住了,嘴唇抖动着,大喊道,“太医!太医哪!”
一直在外待命的张太医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摇着头说,“微臣早说过不可有淫、心,皇上您这色、欲太强了。微臣这就给您施针,为您守住精元。”说罢朝沐心看了一眼,见他脸色酡红,杏眼含春,立马就把事情猜了个通透,连叹三声,口嚷道,“将军已过而立,身子骨已定,皇上年方十四,与您大为不同,万万不可胡闹啊。”
他说得隐晦,但寝宫内两人哪能不懂,俱是羞愧的垂下头,尤其是沐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系统笑他说,这是凡人的罪恶和羞愧,证明他已经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张太医手脚麻利的下了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小皇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呼吸渐渐的平稳了。沐心连忙吩咐宫人把药端过来给他喂了,折腾了一夜,到了四更天才算睡下。
福顺瞧了瞧时辰,低声对沐心说,“将军,卯时就要上朝了,皇上这才刚睡熟,您看?”
“不用叫醒他。朝堂上的事情本将军自会处理。命御膳房备上莲子粥,等皇上醒了端给他吃。”
“那您呢?您也跟着累了大半宿。”
“本将没事。遣人去将军府把本将军的朝服取来,我在这里再守他一会儿。”沐心坐在床边擦着段玉衡身上的汗,帮他保持着干爽。说胖子畏热,果不其然。他已冻得打颤,小崽子却还在嘟嘟囔囔的喊热。
系统啧着舌说,“段玉衡这样下去真不行啊。你得让他减肥。”
沐心道,“现在天太热了,减肥会很辛苦。以后再说吧。”
“你别找理由啊。减肥不分季节。我记得那个总和季临渊吵架的李娟说,夏天不减肥,秋天徒伤悲。”
“她说的是春天不减肥,夏天徒伤悲。”沐心纠正道。
系统道,“她还说过冬天不减肥,春天徒伤悲。”
“一年四季都要减肥的话,岂不是要饿死衡儿?不行。胖就胖点,大不了少活几年。”
“那你就一直忍着吧!就这身躯,等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看谁受罪!”
沐心道,“关你什么事。我就觉得他这样可爱。”
那晚,段玉衡说不上自己是睡得香还是不香。他能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慰着他,这让他十分享受,但于缓解身体的燥热却毫无用处,反而是在火上浇油。他还做了梦,梦到自己把白擎苍压住,双手随心所欲的游走,想在哪里停下就在哪里停下。白擎苍水雾蒙蒙的眸子凝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心软,但他没有,他毫无联系的埋了进去。
那感觉十分痛快,但同时他从那双流光溢彩的杏眼中看到了自己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丑恶样子。白擎苍带着乞求和忍耐,还有厌恶。怎么能不厌恶呢?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段玉衡这不为人知的淫、梦成了他日后的转变的开始。以往,他要亲政是为了得到天下,后来则是为了肆无忌惮的对待沐心。想怎么样就怎样,谁也不敢多说他一句。这一切,唯有他成为大商真正的主宰才能实现。
这个年纪的他尚且不懂爱,需要一个长者的教诲,但他偏偏遇到的是沐心,一个更不懂得真正的爱为何物的人。在他的影响下,小皇帝把占有、专制、霸道,当成了爱一个人的手段。他的所作所为让沐心欢喜,却不知全大商的人都在同情沐心,认为他这一生被段玉衡给毁了个彻底。
“白将军留步!”
下了朝,一个剑眉星目,相貌极为英俊的男人叫住了沐心,大跨步走到他身边,用那双锐利的眸子望着他说道,“本官有一事不明,望将军解惑。”
这人名为张景行,官拜工部侍郎,于武器研发制造一道很有才华,表面上投靠于白擎苍,其实是段玉衡安插在其身边的奸细。
对他家小崽子忠心耿耿的沐心都欢迎,于是笑了笑道,“张大人请说。”
他这一笑倒让张景行一愣,不明白这笑意因而何来,拉着他走到角落里,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本官就是想向将军求个明白,您对皇位到底是何想法?”
这个问题并非他第一次提起,尽管白擎苍明白的表示过没有兴趣,但朝中无一人相信。他们都觉得白擎苍是在用这种毫不在乎的样子迷惑世人。畏于权势跟着他的,自然不想他发难,但真心追随着他的,眼见着小皇帝长大,已经在催促他尽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