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呆住了说不出话,他喉咙里那口气卡着上不去也下不来,心脏狂跳得像要爆炸一般。
红线牵住的两个人,是夫妻命,一辈子要在一起的。
他要一辈子一起的就只有从以前到现在都一直深爱着的老婆--玉蝉。
红线牵在日清身上……
所以日清是玉蝉!
骗笑唉--这怎么可能--
阿茶张大了嘴。
这一定是搞错了,日清怎么会是玉蝉呢?日清根本一点都不像玉蝉,也没有玉蝉眼角那颗好看的小痣,而且又是男的,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尼?
玉蝉怎么会变成男的跑回来咧~
他绝对是因为刚刚被火烤太久,所以神智不清、眼睛脱窗了。
三秒钟后阿茶「啊--」了一声,笔直倒地,昏倒在救护车外头的马路上。
医护人员发现又有伤患一名,立即动作迅速地将他抱起来,送入救护车内。
而后两辆车同时关上车门,救护车上警笛呜响,「偶咿偶咿偶咿偶咿~」
将病患送往医院急救。
第二章
阿茶听见了蝉叫声。
从窗外传进来的,唧唧唧唧地一直叫,又响又亮,声音像刮着耳膜般,让耳朵都痛了起来。
意识模糊中,他想起老家后面那片树林chūn天开始的时候也会有蝉鸣,那里的蝉叫是「咿噗噗-咿噗噗--」这样的声音。
他以前原本以为蝉的叫声都是一样,后来老婆玉蝉跟他说世上有很多种蝉,而每一种蝉的叫法都不相同。
玉蝉最喜欢的蝉声是「唧唧啦--唧唧啦--」那种,她曾经指给他看过,只是他对蝉的区分只有普通的小蝉跟山里面的大蝉两种,其他的都不会分。
蝉的声音实在太吵了,本来睡得很好的阿茶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眼睛。
跟着映入眼帘的影像让他发觉自己居然又进到医院里来了,而且他左边躺着日清,右边躺着海渊,三个人的病chuáng排在一起,住在同一间房间里面。
阿茶发现这种qíng况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差点没大叫出来。
护士小姐怎么可以把他们放在一起?想也知道一起送进医院还伤成这样,一定是打架的结果。现在靠得这么近,啊万一他们两个醒来看见对方,不就又要互相打来打去了!
阿茶爬下病chuáng,然后有些熟练地将手上的点滴针管拔掉,跑去请护士先将日清的chuáng移到别间去。
「可是我们只剩下单人房了喔!」护士这么说:「单人房比较贵。」
「好啦好啦!」阿茶挥了挥手,让护士将日清的病chuáng移到对面的单人房去。
阿茶走到窗边,太阳都出来了,医院楼下的院子里有蝉不停地叫着。其实只是小小声而已,但他刚刚在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很大声,大到把他吵醒了。
阿茶关上窗户,顺便也把厚厚的窗帘拉上。
窗边那张chuáng上的海渊还睡着,看他睡得挺熟的,阿茶怕阳光太刺眼,把他给晒醒了。
跟着他又跑去对面房间看了看日清,日清整个脸都肿了起来,嘴巴也裂了,海渊真的是要把日清打得连他阿嬷都不认得他,一张脸肿得恐怖得不得了。
阿茶问着正在帮日清弄那些点滴管子的护士:「护士小姐,请问他的这样有没有很严重?他是伤到哪里了啊?」
「病人肋骨有两要骨头裂开,左手骨折,身上有挫伤瘀伤,还有脑震dàng……」护士小姐说着。
阿茶听都觉得痛,跟着又问:「那对面我们家的那个咧?」
「挫伤、擦伤、瘀伤、撕裂伤,额头fèng了二十六针,右手骨头裂开,轻微的脑震dàng迹象。」
「,怎么两个都这么严重。」阿茶觉得心好痛,海渊居然也伤成这样。
「你是休克昏迷。」护士小姐补充。
在护士出去以后,阿茶又待在日清房里一下子。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仔细检查了日清的。那条会跑会动的红线又消失不见踪影了,连个线头也看不到。
阿茶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过来坐。
日清应该不会是玉蝉转世回来的才对,阿茶觉得一定是自己昨天太紧张,然后又吸了很多火灾的烟脑袋昏昏的,所以有了那个幻觉。
但是即使是这样告诉自己,阿茶仍无法把自己完全说服。
他忧心地看着日清,他被海渊打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伤害这么重,更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病根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