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感觉到房门又被推开,几个人走进来。
“五叔。”我有气无力地说打了声招呼。
苏珩木着脸不作声,帮我全身检查一遍,松了口气,才说,“这次够危险的,早就告诉你的身体要是昏迷了很难清醒过来的,怎么还不小心?别以为你们几个不肯说我就不知道,看你一身的伤,我要猜不到就……”
“把病历给我。”我伸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你!”苏珩估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双眼直直地瞪着我一会,还是把手上的病历扔过来,沉声说,“好好好,不打算解释是吗?连你自己要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说这么多都没用!以后有什么事qíng可别让人抬来这里让我看着心烦!”
我由着他唠叨着,把病历和附带的各种检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嘿,外伤不重,就是体力透支过度,估计当时qíng况十分激烈,而最严重的还是血液问题,长期服用镇静药物,血小板减少,有贫血现象,各种内脏受影响等等,显示我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快到了崩溃边缘。
“……爷爷问了你好几趟了,我都不敢告诉他实qíng!你做事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五叔见我没理他,最后只好总结一句糙糙收尾,转头看着呆站在角落里的那人,低叹了口气,说,“我原本以为你惹祸的本事不少,想不到连桃花债也惹了不少回来!”
“五叔!”我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做长辈的?
他似笑非笑地来来回回盯着我和张镇看着,好一会才说,“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说完拿起那病历就带着几个护士离开房间。
房间门一关,只剩下我和张镇两人相对无言。
张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从走进房间就一声不吭走到窗台边,也不理会我和五叔,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发愣。
“我要见他们!”良久,我打破沉默说道。
———————————————————***———————————————————
“你真要进去?”张镇的神qíng有些奇怪,按出我yù推开门的手,问道。
“嗯。”我平静地说,推开门。
这里只是一个废旧的仓库,属于惊雷于家的地盘。
据说,张镇和梁风那天找到我的时候,我早就昏迷过去,被第一时间送到仁心。据说如果不是东少后来及时赶到制止张镇的发飑,估计韩乔和他那几个手下肯定会被活活打死在现场。
据说,在我昏迷的这三天里,张镇动用军方的力量,联合公安部门用各种理由把炎huáng大部分管事抓了起来。据说,张镇暗中联合炎huáng的老对手惊雷,乘机把炎huáng的地盘都一一占据。炎huáng一下子分崩离析,而韩乔和墨非也被张镇jiāo给于九殇处置。
而现在,我要挟张镇把我带到于家的地盘。
走进去,十来个人正围着什么叫好着,估计早有人通报我们的到来,那十来人分开一条道,迎着我稳站着不动的是于九殇,他笑眯眯的样子,可眼睛里却不时露出jīng明qiáng悍的神色。
我懒得理他和张镇的对话,走近,可以看见韩乔被困在一根柱子上,身上全是还没gān汩的血迹,一边眼睛肿地快要睁不开,漆黑发亮的瞳孔沉甸甸的,眼睛深处有些什么翻动又被压抑着。最注目的,是他手臂和大腿上都是被划开的伤口……
“怎么一回事?”我冲上前,查看着韩乔的伤势。
“也没什么,韩疯子一向出了名的能忍,手下几个兄弟打赌想看看要cha多少刀疯子能忍耐住不叫喊呢。”于九殇用块手帕擦拭着手指,笑眯眯地说。
“张镇,叫人带他去医院!”我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镇,说道。幸好,小刀cha的位置都不是很重要,如果及时上医院的话,应该影响不大。
“……你确定放过他?”张镇的表qíng很奇怪,有点漫不经心地走过来说,“你不恨他吗?毕竟他这么对你!”
恨吗?不恨!我没有去爱他,也不去恨他,我只想尽可能快的忘记关于韩乔这个人。我怕如果我恨一个人,那就会把这人深深记在脑海里,而我,最不想的,就是把他记在脑海里。不去爱,也不去恨,只有漠然置之,才能忘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