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围人都在向前方的常州城跑去,李越收了制动仪,示意大家不要再she弩,随着他往前走。走到了供人登上土垒的坡边,李越作势跌倒在了地上,他周围的义军十分默契地面朝外,把他围在了里面。李越放开手中的制动器,任它垂落在手腕下,从胸前包裹里取出砖头大的排障仪,蹲□,在义军的间隔中,对着土垒底部开了开关。一阵蜂鸣声在周围人声鼎沸中简直微不可闻,与土堆切合的频率波动将高高的土垒底部片刻震得松散。
李越从一头划到另一头,完成后收了东西,拍了拍大家的肩膀,带头走开了。这里太接近伯颜的jīng锐,李越不愿惹太多注意。他们在攻城的人流中斜cha着往北移动。他们离开不久,那用了十天建起的与城墙平高的土垒在众多元军的践踏下突然瘫散,砌在里面的尸体像被推了出来一样,滚到了跌倒的人群里,架在土垒上的火pào或者回回pào都倾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间,满载着粮食的四匹马车队终于接近了常州东门,东门外元军明显稀疏,看到奔来的马车直向东门,有些明白过来,忙着结队,挡在马车前面。一匹马领先在马队前面,马上的人眼看着前面的元兵近了,竟然半站起身,大喝了一声:“闪开!”声音如同炸雷一般,打得人的耳朵鸣响不已。骑士头上缠着的头巾迎风飞开,露出大大的光头。那些元兵不自觉地腿软,被马冲倒在地,后面的马车轰轰而来,众多马匹追着前面的骑士,毫不迟疑地践踏过几百人。马上的义军只顾着牢牢地稳住身体,根本没有时间向两旁飞快被甩开的元军弩she。
东门上的守城军民遥遥地看着马车近了,一个老人大喊着说:“是我们的人,看胳膊上的红带子!”大家欢呼起来:“是粮车啊!”
与此同时,常州南门,登上城的元兵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众多和尚,有的大喊道:“天兵天将!”“神助宋军!”和尚们一齐动手,把登上了城的元兵一个个地扔了出去。元兵的叫声在战场上传开,攻势减缓下来。
众多旗帜显示伯颜所在的中军接近了城墙,赵宇遥望着,希望能看得到这个着名的蒙人。这个南宋灭亡的主要指挥者,生来高大魁梧,嗜杀,曾多次手刃宋军兵将,以屠常州和临安受降而留名史册。其实屠常州后他又屠了平江等城镇。位至极臣后还建议诛杀汉族五姓。他最后终于引起新君猜忌,被自己养的家臣脱脱(真的是这个名字)联合新君bī退,一路降职到广东去当个县令,病死在路上。
听到是神兵降世,伯颜命令由降兵冲击。战场上众多的汉人军士向城上涌来。这些降兵为了表示衷心格外拼命,城上一片骂声。军民和尚联手,把上来的人连续地打倒,抛下城。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奇怪:这些人都气势汹汹地爬城,可上来了怎么都不奋力搏斗呢?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爬城时都突然觉得那里岔了气儿或者抽了筋,不动还好,一动就疼得要命,一上城,身体下意识地对疼痛反应,自然动作迟缓。
看着降兵不能上城,伯颜的旗帜挥舞,蒙古怯薛终于出动了。
赵宇的注意力突然非常集中,他仔细地看着这些面容黝黑行动矫捷的蒙古兵丁,观察着他们穿过他手中she线前后的表qíng变化。他不得不说,蒙兵比宋人降兵皮实多了。汉人降兵一过she线,脸上就多现出痛苦之色,动几步后,就更加明显,有的勉qiáng登上城来,已经疼得满头虚汗,就是没有人来推他,自己也可能一仰身就摔下去了。可蒙古兵就是qiáng悍,有的人穿过she线都爬了几步了,才头一次皱了眉。还有的脸上一直都没有表qíng,就是挥刀的时候有点儿慢。赵宇有些怀疑,是不是电池不足了?
登城的蒙古兵越来越多了,大多和尚都是徒手和他们拼搏,蒙兵则有多种武器。有的是弯刀,有的是láng牙棒,有的是匕首。蒙古人从小习骑she摔跤,近身搏斗毫不胆怯,那些和尚仗着身法灵活出招诡异,与蒙兵不懈地周旋。而守城的军民则只能用些棍棒之类对抗蒙兵。庆幸的是这些蒙兵有的动作会越来越慢,有的会突然跪倒,有的会猛地踉跄,还有的甚至会突然武器脱手,让人拾起来立刻给他一下,把他砍下城去。蒙兵虽然登城了,可还是无法攻破这些和尚与军民,一次次地被打下城去。
形势越来越危急,赵宇倚在门边全神贯注地看着攻来的蒙军:他调节了一下she线频率,少了一些距离,但大了一些qiáng度,不知道作用有什么不同?可是远处的元兵就无法触及了,应该让万安长老他们多向远方去。他大声说:“长老,请注意五丈外的城上!”几个和尚马上往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