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怒喝道:“你闭嘴!”
就在这时,嗡嗡的声音变大了,片刻就成了隆隆响声,攻守双方都一愣,赵宇说道:“都退后!贴近内壁!”众人盲从地向后一退,袁牧之还愣着,李越一把把他从崖边拉了过来。只见他们面前的元军突然面现恐惧,大地刹那陷落,原本拥挤而来的元兵瞬间从他们眼前消失了!最后一两个人手向前伸着,几乎就要抓住石间的竹竿,可一股浑浊的泥水夹杂着石块,从崖顶奔泻而下,冲走了崖前残余的糙木,完全遮掩了阳光,山fèng里变得yīn暗。周围一片轰鸣,地面颤动。内壁低矮,大家不由自主地蹲下或者跪下,相互拉扯着紧靠在一起。
慧成停了口,不再喊让人投降或者退兵了,可慧达的往生咒却继续念着,慧成过了一会儿,也加入了慧达,一遍一遍地念着,两个人的声音与嘈杂的水声滚石声和在一起,而其他人只在惊恐中默默地盯着崖外。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崖上泻下的泥石流停了下来,阳光再次照亮了山fèng。慧达和慧成停了声音,没有人动弹,都看着赵宇。赵宇似乎出神地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了山fèng边缘。大家都纷纷爬起,小心地跟着他。
他们面前的山坡完全消失了,山fèng下面成了悬空,一整面山体的表层滑入了山谷,把那里变成了一片泥石沼泽。原本在那里的密集元兵除了几处露在外面的旗杆,毫无踪影,只有对面山脚的营帐处挤满了人群和马匹,哀嚎声响遍山谷。
袁牧之浑身筛糠一样抖着,走到了赵宇身边,噗通跪倒,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赵宇弯身扶他,但他怎么也起不来,赵宇叹了一下,示意慧成过来帮忙,把他搀走。
大概看到赵宇面色沉重,叶铭冷淡地说:“我宋原有百万之军,这几年下来,十不存一,半数死于战场。这才多少人,远远不够。”
魏云惨白着脸,但切齿点头道:“叶将军说的好!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更何况这些贼子竟然入我朝腹地!”
赵宇看着山下说:“这中间也有许多宋军降兵……”
董义怒道:“那些是汉jian!是元军!哪里是宋人?”
叶铭又看赵宇:“对方还有几千人,可他们此时慌乱,吾等现在可以杀出去。”
赵宇深呼吸了一下,脸上重又是一副温和状,慢慢地说:“我原来是怎么说的?”
慧成想起慧达的话,忙说:“官家说元兵走了官家才走。”
赵宇扭脸看袁牧之,等着他表达异议,但袁牧之马上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抖着声音说:“官家说什么,自然是什么,正该如此。”
赵宇一扯嘴角:“你一点也不有趣了!”
孙小官人回头看,惊讶地说:“诶,泉水又有了,官家,我现在就去为你做饭!”
赵宇摇头说:“再等等吧,我现在没胃口。”
孙小官人忙说:“怎么能没有胃口?官家一夜都没有吃饭!”
魏云捅了一下董义,董义马上堆笑着说:“哥哥,我陪着你吃饭,你一看我吃,就肯定有胃口。”
赵宇还是摇头:“如果现在吃,可能会被噎着。”
董义皱眉问道:“怎么会呢?”
赵宇看着对面的山脚处的连营大帐,摇头叹息道:“慧成,你就不能大喊,让他们早点走行吗?”
如果过去赵宇说这话大家都以为他在玩笑,可现在没有人这么想了。小知道结结巴巴地问:“官家,你,您什么意思?你知道,你知道……”
陆敏终于没忍住:“难道对面也会……”
众人大气也不出,都瞪着对面的山,赵宇却不再看了,走到一边说:“我要补觉了,醒了可要有吃的!”说完躺下,还把被子等堆了一个小山,挡住了自己。赵宇心说这次长途旅行终于把赵宇的洁癖给治好了。
见赵宇去睡觉,大家也不看山了,收拾武器,打扫山fèng,把长幡再打出去,烧水做饭……袁牧之带着惊异和不信开始问这问那,其他人虽然同样震撼,但他们与赵宇相处了这么长日子,已经受了足够的刺激,心理qiáng悍,近乎见怪不怪了。小知道苏华方笙等人就给袁牧之讲过去赵宇的传奇经历,袁牧之听着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只有李越坐在竹栅栏前,还看着外面。陆敏见他发呆,少有地在他身边坐下陪他,小声问道:“不是不会了吗?”
李越扭头问:“什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