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兵下马,刚要靠近石崖,就被在石崖边守着的叶铭几下钉枪she了回去。一群骑兵下马,冲击了一下,可石崖边上四五个人的排弩齐放,生生地she倒了百来人。这些天来,这队人从来没有这么正面与元军冲突,以致元军并没有认识到这些已然经历过了多次战斗的人的本事。再次的冲击又损失了一百多人,而由于石崖的角度,从上面往下面she容易,从下面往上就很难。事不过三,第三次的骑兵人数众多,尽千人同时蜂拥而上,崖石上几个人不间断地轮she,箭矢虽然不密集,可却十分致命。而石壁也非常滑腻,没有绳梯等工具,搭个人梯之类的,纯粹是给对方当靶子。将近两百人倒下后,元军认为这种犹斗的困shòu要用更多的人来制服,就等待步兵前来,骑兵将马匹靠边,给步兵让出道路。
不能说他们没有警觉,大队人马在一个山谷里不是没有危险的。可是他们追了赵宇这么多天了,周围百里都摸得一清二楚:真的没有宋军!所以不用担心伏击之类的事qíng。这两边山峰虽然陡,但是都是岩石,也不会有前面部队遇到的泥土崩塌之类的可能。现在又是雨季,不用担心火攻,山谷里就这么条不足一尺的小溪,量也没有什么水患。两边山上除了这十来个人,根本没有别人。现在追到他们了,攻也没攻上去,骑兵们可以歇口气,让步兵上去死几个人,等他们箭尽了,jīng锐再上,活捉或者击毙宋人新帝可是大功,可以得封地赏奴仆的。
赵宇一行人攀上石崖,大家狂奔之后,大多累得弯腰跪倒,喘息中抬头四周看,却吃了一惊。在崖后,是一个深潭,难怪他们没有从正面爬上来。看来袁牧之想说的是“这是应该是个瀑布”!可现在水正在深潭的边缘,只有细细的一层,溢出潭边。往山上看,他们就明白为何没有瀑布了,注入深潭雨水的两条倾斜水道,被一处处木板和石块建起的堤坝阻断,形成了一个个小堰塞湖,竟有十来个。也许他们不知道堰塞湖这个名词,但知道这两个月的雨季能存下多少水来。这些小湖泊在崖石上面可以看到,但从下面只能见到石头和树枝砌成的阻塞外层,以为是山体的一片乱石而已。
董义指着水潭,喘气,刚要说话,赵宇把手指放在嘴前说:“谁也不许说一句不对景儿话。”又指了指崖外。董义忙点头,不说话了。小知道也不敢开口,小道士苏华扛着长幡,坐在石头上,喘着气,小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袁牧之说道:“我来过这里,这里原来……”赵宇看向他,袁牧之停了一下,大声说:“就是这样子的!”
赵宇一笑,说道:“你今日就回福州吧。”
袁牧之摇头道:“不回。”
赵宇不笑了,“原来已经说好了的。”
袁牧之坚持道:“那也不回去,跟着官家更有趣。”
赵宇严肃:“兔子都逮不到,你的猎人职位已经被撤销了!你现在的职位是信差,必须回去!”
袁牧之急切地说:“我虽然没有逮到兔子,但我做了二十多双糙鞋呢!你看看,如果没有我,这些人不都得光脚跑吗?”
他们这段时间步行,每次要求骑马都被赵宇拒绝,说什么那样会让元军觉得他们太难抓之类的鬼话。除了赵宇和李越,其他人的鞋早就完蛋了,连孙小官人特意多带的三双鞋,也在泥泞和岩石之间迅速分崩离析。幸亏袁牧之知道怎么打糙鞋,这些天来大家才有鞋穿。
赵宇点头道:“那你临走前得打上三四十双,嗯,明天走吧,今晚打一宿就是了。”
袁牧之要下跪的样子:“官家!我方才真的不是什么消极,就是一时间忘了那个道士的咒语,对官家不敬,请官家千万原谅啊,我保证去打兔子!三个dòng什么的,七个dòng都没关系!我肯定能抓住它!然后让孙小官人给官家做红烧兔ròu……”
赵宇说:“你记住的肯定是你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
袁牧之赶紧改口:“那官家喜欢什么?”
赵宇向往状:“我其实更喜欢葱爆……”
袁牧之忙说:“那就葱爆兔ròu!”
孙小官人断然道:“做不了,没有葱!”
赵宇对袁牧之摇头说:“看看,不是我不帮你,但既然你想让我吃葱爆兔ròu,就回福州给我带点儿葱来吧!不能再说话不算数了哦。”
袁牧之仰头大叹:“如此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