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成含了哭腔大喊:“师傅,文施主,保重!照顾黑儿啊!”
那老者抬手成礼,大和尚骂道:“你个贼孙,等着爷的教训!”然后拉了老者,转身往竹林深处去了。
慧成这边起来了,还眼巴巴地看了半天,李越站起来,拍gān净了手。慧成叹气,赵宇说道:“我们也走吧。”慧成点头,李越也迈步,两个人又像以前那样带路前行。李越见慧成行步中满脸难过样子,就问:“是不是身上被那大和尚打得疼?我有解痛的药。”
慧成诧异地看李越:“怎么会疼?释智师傅打人是从来不疼的。我叫叫就是为了让他开心,不然他知道自己打人不疼,必会烦恼。”
李越低声自语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皮糙ròu厚呢?”
慧成说:“那也是吧,可也最好不要告诉他。”
李越闭嘴,告诫自己以后不能随便小声说话了。
☆、第 11 章
一行人出了海一样的竹林,已经是下午时分。一路上三个人只吃了几粒营养丸,慧成赞不绝口,说是甜润可口,人间少有的仙境美食。李越都快吐了,如果不是按照要求应该充分咀嚼才可得到所需营养,他只想一口水咽了完事。李越背着箱笼只觉两肩处如火烧一样,可赵宇不让他们休息,坚持要到宜兴再休息。赵宇让慧成去找两个破旧的斗笠,结果慧成从大师傅的包裹里摸出了一个小钱币,问路旁的茶农买了两顶破旧的竹笠,赵宇和李越用尘土掩了容貌,三人总算都看着像是行路匆匆的僧人,往宜兴方向行去。
宜兴位处太湖西部,天目山余脉,有山有丘也有水。自古是茶都,周围布满茶园。一路行来,路径上人迹繁忙。
北部蒙元进bī,贾似道二月兵败,将士溃逃,沿着长江的许多城镇都失给了蒙元。可南宋一向富裕,人们安居已久,几辈人都不曾经历战乱。元军没有到的地方,大家都在传言宋军连败,可又不觉蒙元真的会打过来。一方面人心惶惶,另一方面,大家还是gān着平常该gān的事qíng。时值清明之后,茶农照样劳作,农人也在水田忙碌。零星有军士走过,还有许多踏青扫墓归来的行人。
到了城门外,远远地见城门处有军士把守,赵宇示意停下。慧成看着城门说:“以前来时,也没有这样……不然,容吾去把他们推倒,他们来追我,施主就进去?”
赵宇哼了声说:“没风度。”他也不说别的,只站着等着,见一大群衣装比较整齐的人群夹杂几辆骡车往这边来时,赵宇才示意慧成打头,在那群人前面,到了城门口。慧成jiāo了度牒等,与兵士进行了问答jiāo流。他面貌忠厚,赵宇他们在后面一身破衣破帽子,还背着箱笼,典型行脚僧人的样子。后面的人马到了,不耐烦地等着,兵士们挥手,让赵宇他们进了城。
城中热热闹闹的。chūn末夏初之际,白天渐长,正是劳作之余,晚餐之前时分。入城的街道两旁店铺作坊jiāo杂,人声嘈杂。李越看着这繁忙的市井画面忽然感到茫然:赵宇想gān什么呢?登高一呼,说蒙元就要灭了南宋,大家都会死会成奴隶?可能人们马上把他们给围起来扭送官府,治他们扰乱人心之罪,甚至说他们是蒙元派来的汉jian,来扰乱视听搞破坏的。这时候,他们知道了历史的方向,可能gān什么?怎么gān呢?……
街道上飘dàng着各种气味,可李越在胡思乱想中仍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食物的气息,当场肚子里响声大作,嘴里口水溢流。他身边慧成热qíng地说:“包裹里还有几个钱,我可去买几个炊饼。”
你当我是武大郎吗?李越气,放弃想那些大方向问题,对着赵宇说:“大哥,您怎么没想着弄点儿钱呀,咱们吃什么呀,住哪儿呀?!”
慧成忙说道:“城西有座破土地庙……”
李越急了:“我不住!赵宇,大哥,领导!你要负责啊!”
赵宇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缺心眼!守着那么多宝贝要饿死自己?放心,今天也许没有吃的,但是明天肯定会让你吃好住好的。”他转头向慧成,“去,问问城中有没有重病近死之人,当然,如果是富裕的家庭最好,不过也没太大关系,早晚的事而已……”李越闭嘴了。
一会儿,慧成就回来了,“施主,人说城东孙家,孙小官人,自从去年在外行商运货时跌伤了,就再也没有起来chuáng,这几个月又开始咳血,前天家里人都让准备送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