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语气急促:“吾自幼上下三峡二百余次,尚不敢说能万无一失,曾经三次撞礁。若非水xing好,不可能活命。你的那个兄弟如果是头一次驾船,根本不可能过峡!”
李越不满地回头说:“掌舵谁不会?我曾经驾着飞船在天上飞来飞去,经常遇到陨石什么的。这种木船这么慢,不撞礁石应该也挺容易的。况且现在是枯水期,礁石都露在水面,没什么了不起。”他得意地看到众人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和赵宇有一比了。
范家三官人颤抖着声音说:“他是个疯子!”
老汉终于软了,对赵宇说:“这位官人,吾等只是为了朋友,并非要与官人们为敌。”
赵宇点评:“这种文化很不好,不辨是非公正,单纯讲人qíng,很不利法治。”范家老汉显出迷茫的样子,李越从船头走来,问道:“什么叫为了朋友?你们的朋友gān了坏事,你们就gān更坏的?你们的朋友调戏人未遂,你就帮着杀人?”
范家老汉质问道:“若是你的朋友之长子来了做客,被人打成重伤,你可会袖手旁观?若不出面,日后在江湖上如何做人?”
李越生气:“噢,你的朋友是人,他要调戏的要毁了的那个人就不是人?那个人也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朋友。就因为那个人的家庭和朋友没有托付你照顾,你就可以袖手旁观了?“
范家家主皱眉:“那人与我何gān?”
李越质问:“那你朋友长子的xing命与我何gān?你的xing命又与我何gān?我若是为了我的朋友出手,杀了你们也是应该的了?人不能这么想,要觉得天下都是一家人才对。”他向何容走去,何容热切地看着他,李越觉得他是等不及把舵把转给他。
范家家主马上说:“若你真的如此认为,就该放了吾等,视吾等为一家!”李越被问住,迟疑中,赵宇从善如流道:“当然,如果你想的和他一样,也像他那样公平良善,自然就是一家了,根本就不会被绑在这里。”
何容把舵把jiāo给李越,急切地说道:“他想的又不和你一样,gān的事儿明摆着想要吾等的命,你莫要随便认亲哪!”
叶铭也冷哼道:“吾那兄弟就是心软糊涂!你等设下的是必杀之计,现在想靠近乎了?吾昨日出手都留了余地,伤了而没有杀死范府上的人,更不要说吾……兄弟……只是毁了范府的石狮子,散了钱财给百姓,可你今日所为,就该还报自身。”
范家家主忿声道:“那吾等与你们同归于尽!”
赵宇笑着说:“别,我可不愿意,你们是谁呀?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哦,二弟,你用绳子系上何容,真翻了船,你带着他。三弟!你在我旁边,我可是会游水的人。”说完提起甲板上的行李,往船尾走,叶铭却弯身检查捆人绳索什么的,表示不听赵宇的话。
范家三官人对着船外大喊:“你们快过来呀!救命呀!”声音在清晨的江面上传出很远。
那个范家家主气哼哼地说:“不必叫嚷,等一会儿到了险境,他们必会求吾等帮忙!”
赵宇停步,转身对叶铭道:“你把他们的嘴都堵起来,别到时候乱喊乱叫,让李越分心,或者嚷嚷他们领着我们出了峡之类的话。”
叶铭拔出短剑,割了一个人的衣服,就去堵范家老汉的口,那个老汉终于怕了:“你不要自断后路……”叶铭把他的嘴堵上,接着又割衣,去堵范家三官人的,三官人大喊:“别堵,我可以……”又被堵了。其他的人纷纷喊叫起来:“爷啊,没人能第一次就过险滩哪……”“我真的愿意帮忙……”“你们会后悔的!”“我知航道!一会儿如果……”“我不说话,别堵……”“莫堵口,落水就活不了了……”
叶铭把这些人的口都堵上了,直起身冷冷地对赵宇说:“你不是还想着饶他们的命吧?”
赵宇遥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叶铭收起短剑,对船板上的个个紧捆住的人皱眉,说道:“船沉了最好。”这是在江上航行十分忌讳的话,一群人都拼命摇头。叶铭不理他们,走到船尾舵手附近。
何容有些担心地看看周围,在李越身后紧靠着。李越回身对何容说:“你听赵宇的,找根带子把我们系一下。”
叶铭看赵宇,大概也想和他系条绳子,赵宇看着前方,嘴里说:“你别想,我没他那么笨。你把我们的行李都绑好,放在一块木板上,以防万一。”叶铭黑着脸,去船舱处一脚把船舱门踹开,进去找木板。船舱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在拆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