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几天,李越专心教阿卓骑马。小孩子学什么都学的飞快,只两天,阿卓就能自己坐鞍挽缰了,达到了小知道的半瓶子醋水平。李越两三天骑马骑到熟练后,就把每日的骑马当成了能力训练,而不是赶路。他先捉摸怎么能站在马镫上,直了身子骑。掌握了这一技巧后,就开始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虚停在空中。后来,又发展到了蹲在马鞍子上。反正他们每天八个小时在马上,他有足够的时间练习。最后,他已经能在马鞍上摇晃着弯腿站一小会儿,弯腰扯着缰绳,可屁股高撅在空中,引得阿卓和小知道在后面的马上奋力叫好,可路上的行人都觉得这个人有癔症。
赵宇除了不理那个乞丐外,还一副社会调查的架势。经常对李越或者小知道指点多少村落显得破败,多少田野荒芜。他让他们沿途记住乞丐的数量,说要计算乞丐的覆盖率和流动量。李越一听就觉得头大。到了市井,赵宇总喜欢让小知道去打听,然后晚上就在小客店里听小知道描述这个镇子有多少人家,有多少大户,钱怎么不值钱了,粮食怎么贵了,谁谁娶了二十几房妻妾,谁谁把谁的田产夺了,那失田的人家男子上吊,可当官的根本不管……诸如此类的古代必有之事。
这一路,赵宇没有给人治病,没有招惹人的注意。李越有时能感觉到赵宇心中有个大大的结,正自己跟自己在较劲儿。他越与赵宇接触,越感到赵宇活得太累。他根本不想如赵宇那样思前想后,有时稍用心去猜猜赵宇的想法,他都觉得找不北。
他们进入潭州城时,正是六月初二,天气炎热,潭州城外一片翠绿。潭州接近他们进入这个世界的着陆地南岳衡山,李越觉得很亲切,人们总对陌生之地第一次接触的环境永记于心。一转眼,他们来了两个多月了,时间虽然快,可感觉变化太大。他们从毫无戒心的时空穿越者,怎么就变成了与行将死去的人们息息相关的参与者了呢?
一听说是岳麓书院书生的家人信使,守城的兵士就显出一份尊敬,轻易地让他们进了城。岳麓书院是宋朝着名的四大书院,这里书生才几百人,乃是国中jīng英,找他们的人都要好好对待。
李越回头看高大的城墙,回想着历史上这里行将到来的惨烈战斗。
☆、第 27 章
这年的四月,江陵陷落,常德府、鼎州、澧州守将相继出降。元兵一部驻巴陵县huáng沙,一部成兵常德,扼住了周围民间抗元的活动,并继续南进,对潭州形成围攻之势。
一个月后,就是七月,李芾(音浮,糙木茂盛的意思)会携家眷赴潭州任。
李芾,字叔章,衡阳人。开始做官时只是个“以祖荫补南安司户”(就是,靠恩荫当了个南安司户,应该是管户口和仓库的。)何为是恩荫?就是上辈的人做了好事,后辈因此做官。他的祖先是广平人,中间迁居汴京。高祖父李升进士起家,任官吏享有廉洁的声名。靖康年中,金人攻破汴京,用刀bī迫李升的父亲,李升前去保护父亲,与父亲都死去了,这是孝。所以后代能得恩荫做官。
李芾虽然起步低,但最大官做到了临安府尹,就是临安市长(该是正三品),临安就是现在的杭州,是南宋的都城。所以李芾最大的官如同北京市长。
也许是因为祖上的清名才做了官,他十分在意为官公正。他为人刚介,什么意思?就是倔!不畏□。他在湖南几处地方当过官,作祁阳尉时,赈荒即有声名;到永州做官时,有一伙qiáng盗为患,朝廷予以招抚,一年多没有攻克。李芾亲自与参议邓带一千三百人破其巢,将匪首父子擒拿,余党遂平。他当官的湘潭县多大家族,常常使以前的县官束手无策,李芾到任后,考核户籍出查赋税,不避权贵势要,赋税徭役大大平均。他进入朝廷,差任德清知县。适值浙西发生饥荒,李芾设置保伍赈济百姓,救活的人数以万计。后来他迁任主管酒库所,德清有人煽动百姓作乱,百姓蜂起依附,达到几万人,朝廷派遣李芾讨伐,盗贼听说李芾来到,众人立即溃散回家。他还建造了虎丘书院,设置学官,亲自制订学规来教育学生,来学院学习的人很多。
他当临安府尹时,正是贾似道当权的阶段。那时前方官事无论大小首先禀告贾似道才能实行,唯独李芾根本不禀问,愣是不理贾似道。福王府有bī迫他人致死的,贾似道极力为之营救,李芾写信往复辩论,终于把凶手置之于法。李芾曾出去巡视火器具,百姓有人不制作火具,李芾询问什么原因,说:“是贾似道的家人。”李芾立即对这人施以杖刑,痛揍一顿。贾似道大怒,指使台谏大臣huáng万石诬陷他犯有贪赃罪,罢免了他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