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用水钩子,这几个人的水xing不差,可身手总归弱了些。”
huáng天霸抱着胳膊盯了一阵水下的qíng形,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显然是已判定了这些个小喽啰不足为惧:“这里仍是开封境内,按理是陈清华的地盘。你们去问一问,他知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底,怎么会放任他们在这条河道上下手。”
“是。”身后一人应了一声,快步朝着船舷走去。水里头的争斗不多时便已有了结果,六七个人被囫囵着捆了个结实,硬梆梆地扔在了甲板上,一个刚从水里头红衣青年快步走了过来,朝着huáng天霸一抱拳道:“huáng大哥,这几个人身上都备着斧凿,看样子是打算凿船的。”
“水中拦路不为抢劫财物,却上来就要害人xing命——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吗?”
胤祺静观了这半晌,忽然微挑了眉淡淡笑了一句。不等自家师父开口,便缓步走过去半蹲了身,握着匕首挑起了其中一个人的下巴:“有名号没有?亮出来一个,日后相见也好有个招呼。”
虽然面上嘻嘻哈哈的仿佛不过是看场热闹,可他心里头却是一直紧绷着的——甚至宁肯跟着自家皇阿玛胡搅蛮缠,也要自个儿先赶来探一探路才能放心,为的其实也就是这几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水匪。
今次的下江南是往下传了明旨的,按理这河道都早就该被跟过筛子似的筛过一遍,务求稳妥平安才对。可就是这么个qíng形下,居然就平白出现了一波歹人,还是不谋财只害命的歹人。他必须得彻底做出不知道的样子来,才能保证不打糙惊蛇,叫这帮子水匪自个儿撞上来,好闹清楚这里头的因由。若仍是天地会反清复明之类的旗号,只怕这才仅仅是个开始,后头皇阿玛到了江南,少不得又得遇着什么新的险qíng。
为首那人紧咬着牙关狠狠盯着他,固执的不肯发出半点儿声音。胤祺心里隐隐生出几分莫名的焦躁来,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是抬了头缓声道:“师父,这些个人只怕另有来头,不如先关起来——”
他心里头想着事儿,警惕xing便弱了几分,竟是不曾发觉边上一个gān瘦的汉子忽然偷偷张开了嘴,从舌下翻出了个泛着寒光的刀片,不着痕迹地对准了他握着匕首那只手的腕子。
变故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贪láng和huáng天霸都站在另一头,那gān瘦汉子恰巧被胤祺的身影挡了一半。胤禛虽就在胤祺身旁,却只是觉着那人动作仿佛有异,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蹙紧了眉正要提醒,便见着那人的口中蓦地闪过了一丝叫人胆寒的银光。
一道厉芒,一声破空。胤祺猛地站起身,偏了方向的刀片擦着手腕划过,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那gān瘦汉子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眉心竟是深深地扎进了大半支短箭,目光已然彻底涣散。
胤禛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右手仍端在半空,目光仿佛有些惊惶怔忡,却又尽是一片难抑的关切跟紧张:“五弟……!”
第92章 隐秘
“四哥,四哥——我没事儿的,四哥……”
不过顷刻间,胤祺便已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忙拉住了他连着唤了几声,这才叫胤禛略略缓过了神来,胸口的起伏也终于渐渐平复。
贪láng方才的心几乎已提到了嗓子眼,一步蹿上去就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胤祺反手拦住了,不着痕迹地拿袖口将那一道血痕掩了过去,冲着那几人使了个眼色:“先带走关起来,着专人看着——死了的扒了衣服,也一块儿扔进去。”
“是。”贪láng沉声应了一句,也不管那几个人神色间的愤慨凶戾,冲着huáng天霸抱拳施了一礼,便带着人将这些喽啰尽数拖走,不由分说地抛进了舱板下头。胤祺暂且顾不上对那些个亡命徒的处置,只是握住了面前四哥的手,用力地攥了攥,望着他缓声道:“四哥,是你救了我一回……”
是他太自信了,以为没见着那红光就绝不会有危险,也没能真认清这庙堂之外、江湖之上的险恶。方才那刀片若是割得准了,只怕少说也要皮开ròu绽,甚至可能断了他右手的手筋——连他自个儿竟也没想到,本是为了给四哥护身才给了他的袖箭,第一回开利市救的居然就是他自己……
“吓着没有?这次多亏了你四哥,以后不可再这般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