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是个多有野心的人,却也不愿在这样的夹fèng中挣扎求存。前世曾经闹到身败名裂千夫所指的地步,他都能重新在风云变幻的娱乐圈里重新站稳脚跟,一步步混的左右逢源风生水起,如今不过是把都市剧换了古装剧的布景,他显然也一样能演得下去。
“老五,老五?”
康熙连唤了两声,见胤祺终于回过神似的望向他,这才略松了口气。刚不过是和孝庄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这孩子就仿佛又有些恍惚昏沉,自然叫他心中忍不住担忧忐忑:“可叫太医看过了,会不会伤到根本?”
“水火无qíng,一遭都够人受的,又何况连着两回呢?”孝庄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摸了摸胤祺瘦得有些发尖的小脸,望着那一双仍有些懵懂的眼睛,轻叹了一声道:“太医说这已是伤了肺脉。若jīng心调养着,倒也总不会有损寿命,可每逢季节jiāo替,却要比常人更易起病,更忌讳受寒熬夜,辛劳郁结……”
她话说到一半,望着康熙越发黯淡愧疚的神色,却又忽然话头一转道:“可也幸好这是个富贵病。只要日日好生养着,叫他这一辈子太太平平的,不cao心不伤心,也能活得长久。平日里不过是咳嗽上两声,总归不碍什么大事的。”
胤祺也是头一次亲耳听着自个儿的身体状况。他记着前世里曾听一个编剧说过,古时候的太医都是发狠了把病往重里说,这样治不好也总不是大罪过,治好了更是大功劳。安在他身上的这一套说辞只怕也是其类,不过是掉进水里得了一次肺炎罢了,虽说在这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只怕确实是要落下些病根儿,可也绝不至这么严重的地步。若真是半点儿的心都不能cao,半点儿的累都不准受,他只怕早就被打包送到庙里去青灯古佛四大皆空了。
可眼下这一套说法,却又偏偏正合了他的意——这样的一副身子骨显然绝了他于那个位置的可能,想来也不会再有人非要无聊到针对他。只要看准了那个还没长大的小九,使点儿劲把他掰到四爷党去,快快活活太太平平的当一位盛世王爷的远大理想还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刚得知自己伤了根本的五阿哥心qíng大好,扬起懵懂又纯真的笑脸,迎上康熙难掩愧疚的沉重注视:“皇阿玛放心,儿子回头就跟侍卫大哥学功夫,把身子练得壮壮的,肯定就不容易生什么病了!
第12章 谙达
不知是不是托这一句话的福,总之——在胤祺来得及后悔之前,他的习武生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
康熙一来是确实觉着他这话有几分道理,二来也是这个儿子的眼神给他了一种“jīng华内敛、天资卓绝”的错觉,把侍卫军连着一水儿的武将世家梳理了一遍,偏偏哪个都不放心,最后还是把身边的一等侍卫,明珠家里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儿子拎了出来。
总算从没完没了的药汤里挣扎出来,刚得到这个消息的胤祺,就把才倒进嘴里的茶水一口喷了出去。
小太监来喜早就回了他身边儿伺候,猝不及防地被喷了一脸的水,茫然又委屈地抹了把脸道:“阿哥,您这是怎么了——奴才这几天也没闯什么祸啊……”
“你再说一遍,皇阿玛点了谁来给我做谙达?”胤祺顾不上盘问他那前几天究竟闯了什么祸,扔了茶壶将他一把拉起来。来喜拿袖子抹了把脸,一本正经道:“万岁爷说了,纳兰大人文武双全,又是难得的好xing儿,出身也金贵。阿哥可千万得好好跟着学,万岁爷可是要时不常的亲自考较的……”
胤祺却早已没心思再听他后头的话,兴奋地来回转了几圈,心里满是来喜完全无法理解的激动——那可是纳兰容若啊!虽然只是当年饰演纳兰生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了这位和大清朝所有人都画风迥异的天才人物,但毕竟也是为了剧qíng需要而背了不少的纳兰词。自从开始上学语文作文的分数就都在及格线上徘徊,只学得懂理科的方学霸始终对古今一切会写文章的人都保持着近乎盲目的崇拜。
在混合了莫名其妙的亲切与崇拜的兴奋下,次日一大早,胤祺就早早地起身用了早饭,催着来喜直奔供皇子们专用的小校场。
再怎么也是堂堂一等侍卫,总不能单教胤祺一个皇子。原本也打算着叫胤祺和兄弟们多亲近走动,康熙索xing直接大笔一挥,将年龄相仿的三、四、五、七几个阿哥一起塞给了纳兰成德教授骑she功夫。只是胤祺来得实在太早,其余的几个阿哥还都未到,只有纳兰正坐在校场边上,借着风灯闲闲翻阅着一本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