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每日都十分消沉,许朗也被他的qíng绪所感染,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虑之中,他不停地猜测着林秋白的qíng况,信写了一封又一封,甚至还买了动身回去的车票,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回去。
最后那张车票被揉得发皱,保存了很久,最后还是在某次整理东西的时候消失了。
……
许朗回过了神来。
时间太久,他几乎已经忘了当初是什么样的心qíng,同事每日都在他耳边哭着抛弃自己的女友,他也陷入了被林秋白抛弃的幻想里,自己妄自揣测了那么多,可林秋白却已经死了。
死在他们的家乡,在他还没有规划出他们的未来时,死在了那场难得的大雪里。
林秋白一直在等着他,可他却因为犹豫而迟到了几十年,甚至也是偶然,才发现了对方仍然意气风发的遗照。一座墓碑隔了两个人,他已经白发苍苍,就算是有再多的抱歉,林秋白也已经长眠于的地下,再也不会听到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直留在这里,会变得怎么样呢?
他能和爱人一起看到那场大雪,从前写过的信里提到的事qíng也能一一实现,甚至也能拦住爱人的死亡,或许到了现在,他和林秋白都已经白发苍苍,可能没有孩子,也没有孙子,但还生活在一起,他从来不曾缺席过林秋白的人生。
可现在想什么都已经晚了。
许朗闭上了眼睛。
长久的执念忽然消失,他唯一牵挂的人也早在几十年前就离开了他,小孙子已经找到成人,自己的事业也jiāo给了儿女,他这个年龄,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了。
仿佛以前所有的病都积累了下来,他昏倒了之后,那些病症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许朗躺在chuáng上,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生不出来,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可连一句简单的“啊”也说不出來。他勉力伸出手,按响了chuáng旁边的按钮。
许蔚城的房间里连接了按钮,在许朗按下的那一刻,房间里的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一惊,立刻停住话头跑了出去:“爷爷!”
阎回也连忙拉上宋锦瑜跟了出去。
许朗没有看他们两个,只是虚弱地对许蔚城说:“把你爸妈他们叫来。”
“爷爷?”
许蔚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距离过年已经没两天了,那些亲人早就已经订好了机票,有些说不定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这些事qíng爷爷不是不知道,可他现在说,又是什么意思?!看爷爷的样子,只怕不是单纯的想要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相聚而已。
“去吧。”
许蔚城不敢反驳,拿起手机跑了出去。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阎回两人和许朗,他犹豫地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跟在许蔚城后面离开。
不过他现在想也已经晚了,还没等阎回做好决定,许朗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你知道林秋白的消息,对吗?”
阎回一惊,装傻道:“什么?”
“你们家的房子,原先是林家的,你爷爷从林家的手里买了过来,你们家有位老人,应该是经历过那个时候,不可能不知道。以你的个xing,回去之后一定会问她的吧。”许朗说:“你知道,但你为什么不说呢?”
阎回沉默了一会儿。
他问:“告诉了您,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
阎回故作不知,又问:“许爷爷,那个林秋白和你是什么关系?”
室内一时之间静了下来。
许朗张了张嘴巴,又闭上,良久,才道:“我和他曾经是最亲密的人。”
“哦。”阎回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好兄弟啊。”
“不。”许朗顿了顿:“我们是要比兄弟还要亲密的人。”
阎回忽然被他直白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又问:“您和那个林秋白那么要好,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他呢?”
“……”
阎回感叹道:“那个叫做林秋白的人,可真可怜啊!”
“你还知道什么?”
“是的,我奶奶告诉我的可不止这么一点,竟然许爷爷您都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说吧。”关于老鬼的事qíng,虽然老鬼不愿意说,可是生死簿里记得很清楚的。原先阎回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忽然有了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听我奶奶说,那个人可是会活生生冻死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