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子的茶艺很不错。”
“是吗?还是有人教的好。”
“教的?”梁淮音反shexing地反问,却见施翎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神色。
施翎片刻便收起了多余的表qíng,微笑着问:“不知道我北域公主在大梁皇宫过得如何?”
“自然无碍,只是当然比不起北域让公主满意。”
“大梁对联姻这事的想法如何?”
梁淮音瞥了他一眼,道:“说到联姻,上次刺杀一事带起的震动似乎使得各大臣都有些警觉反感。”
“王爷当时可不是以为会成功吗?”施翎似笑非笑地看他。
梁淮音沉默。
“我还真对那位救了大梁皇帝的公子非常感兴趣呢,听说现在他已经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了?”
“嗯。”
“大梁的皇帝是这么善良的人?”施翎笑,“和我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狠决冷厉的男人可真不像。”
梁淮音没有回答,只道:“你此次前来大梁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看看你的布局如何了。”
“是吗?那你最好还是别再露面了,北域皇族快来了吧。”
“无碍,这一次皇上并未前来。”
“谨慎点总是好事,特别在这种时候。”梁淮音眯起眼,唇边的笑容带了丝薄凉。
施翎笑了笑,没有否认。
走出茶楼,梁淮音看了看暗沉下来的天色,心qíng似乎也慢慢冷了下来,他踏上马车,闭上眼睛假寐片刻。
“淮音,你怎么又熬夜?”
“无碍,戚云你睡吧。”
“不用这样cao心了,我有办法的。”
“怎能每次都麻烦你呢?”
“呵呵,怎么不可,什么都可以——”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话略有出格,对方生硬地添了一句,“我们是好友啊。”那清雅而略小心翼翼的笑容犹如浮现在眼前一般,让梁淮音的心脏突然猛烈疼痛起来。
其实他早就知道,戚云喜欢他。之所以不挑明,一是自己不知如何处理,二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这个人就是如此,为了想得到的东西什么不能够舍弃呢。
可是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在难过?梁淮音捂着心口,深吸了口气,手指用力至泛白,压抑住心底涌上来的冰冷,他露出一个苍白而凉薄的笑容。都是不重要的东西,不需要后悔。
裴怀温再次见到江止明时,是在美人坊,似是理所当然,又似出乎预料。
江止明已不是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间是沉淀下来的深沉,一举一动都带了丝稳重。这曾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他会有的样子,也是江止明最嗤之以鼻的模样。
妙音弹着琴,江止明静静地听着,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让裴怀温都不由愣了神。虽说之前见过江止明与妙音在花灯节同行,可也没想到两人就这么毫无预料地在一起了。
“裴大人安好啊?”
裴怀温只能苦笑着接过江止明递过来的茶盏,道:“何必挖苦我?之前不是叫我裴小公子的?”
“此一时彼一时,裴小公子如今可是比裴大公子还厉害了。”江止明笑,眼里的笑意和往日没什么两样,裴怀温的心qíng也放松下来。
“你们两个倒是瞒的严实,我到现在才知道。”
“为此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心力,妙音总是对瞒着你感到愧疚不安呢。”
裴怀温看向妙音,只见妙音微红脸颊,小声道:“毕竟裴公子曾与妙音有恩,婚姻大事怎可不请示一二?”
江止明无奈,看着妙音的神qíng却是温柔。
看样子妙音还知道他是阁主这件事不能全盘托出,裴怀温看了看两个人,抿下一口茶,满嘴的苦涩,他愣了愣,“你也喝这么苦的茶?”记得往日江止明最讨厌这么苦的茶了。
“世间万物,都在变化。”江止明挑眉,唇边笑容意味深长。
等江止明走后,裴怀温转过身看着妙音,淡淡道:“妙音,这条路不好走。”江家是世家大族,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歌姬入门。
妙音坐在琴边,笑容沉静。
“阁主,我知道的。不过我不会后悔,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曾经幸福过不是吗?”她想到那个表面多qíng风流实际上却固执的人,就不由笑出声来,或许是她在安慰他,但又何尝不是他在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