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_作者:封玖(18)

  倏然,帘幔掀动,一张胖硕面容现于眼前。

  容奚衣着不整,胸膛裸.露,颊边似有细汗染发,面上春色暧昧。

  他怒目而视,趿鞋下榻,目光冷锐胜刀。

  皂隶知其身份,避免不意刺伤,便收刀入鞘,威武道:“冒昧打扰容郎君,是某之责。然某奉县尉之令,前来搜查重犯,望郎君见谅。”

  他言罢,竟欲伸臂揽帘。

  只听“唰”地一声,刀出木鞘,容奚持刀架于皂隶脖上,极为嚣张跋扈,“濛山县衙执法,竟野蛮如斯。考绩之期将至,家父虽忙于政务,却也可抽闲读信。我至临溪约莫一月,正欲去信一封。”

  皂隶微惊。

  容尚书执掌官吏考核,濛山县曹县尉,指望今年可获升迁,若因此错失良机,怒火定燃至他们身上。

  “容郎君莫怪,方才鲁莽是某之责,只因嫌犯狡诈,某心急追捕,才不慎惊扰郎君。”

  容奚掷刀于地,刀击砖石之声,惊得人心头一跳。

  “既知喧哗,自当速离。”

  为首皂隶目光依旧紧盯帘幔,不欲放弃最后一处藏身之地。

  恰在此时,一只手伸出帘幔。那手极修长,一闪而逝,即被帘幔包裹。

  皂隶定睛望去。

  美人乌发微湿,长睫如羽,仅侧颜,便惊为天人。

  “郎君。”

  床榻之人,低声柔唤,入耳勾人心魄。

  容奚惊忙上前,以衾被覆其肩,讨好哄道:“心肝莫恼,我这就赶他们走。”

  众皂隶:“……”

  传言诚不欺我,容氏大郎果然钟爱男色。只是,如此美色,世人多会迷醉,恐已不必分其雌雄。

  方才帘幔掀起,皂隶已扫视床榻,榻上唯美一人,榻底低矮,无法藏人,看来确无逃犯。

  皂隶躬身行礼,“打扰了。”遂欲离去。

  “且慢。”容奚厉声叫停。

  皂隶回身,目露疑惑。

  榻上美人亦不明其意,抬眸瞧之。

  容奚微扬圆润下颔,“留下修葺屋门之钱,依市价便可。”

  此确为皂隶粗暴之过,皂隶理亏,且惧尚书之威,只好留下八十钱,遂离。

  容宅大门重新关闭。

  容奚梳洗毕,至客房,对陈大郎微一行礼,歉然道:“方才多有得罪,陈郎君见谅。”

  他目光澄澈,礼数周全,叫人轻易生出好感。

  “容郎君言重,方才是你助我躲避搜查,我不胜感激。”陈大郎靠于榻上,额上细汗隐现。

  方才迅速移至主卧,且与容奚共卧一榻,不意牵动腿伤,如今伤口渗血,陈川谷正替他重新包扎。

  于主卧榻上之时,陈大郎暗中观察容奚,见其眸光清明,且心跳平稳,未见丝毫激动之色,并与他保持距离,未触分毫。

  现来赔礼,应是为那声“心肝”。

  他蓦然轻笑出声,见容奚诧异,道:“我等置郎君于惊险之地,应是我等赔礼才是。”

  因皂隶突袭,陈二郎等四人飞上房梁隐藏,然陈大郎负有腿伤,无法于房梁支撑,只好同容奚演一场活色生香。

  容奚恶名在外,喜好男色之事广为人知,榻上有一美人,实属正常。只是经此之后,他的孟浪之名,将更为人唾弃。

  若容尚书听闻,定要气血翻涌,家法伺候。

  如此后果,几人皆知。

  陈川谷面色肃穆,对容奚深深行礼。士子之名声,如女子之贞洁。容奚这般牺牲,令他们感激不尽。

  陈二郎亦颔首微笑,“容郎君之恩,在下谨记。”

  “诸位不必如此,既借宿容宅,此乃奚应当所为。”容奚摇首笑言。

  他并不在意名声如何。

  这日过后,容奚之名再次成为闲人谈资。

  消息传至盛京,容尚书果然愤怒至极,直呼“逆子”,于书房静坐一夜。

  容宅内,风平浪静。

  晨光既出,朝霞漫天。刘子实于院中蹲步,汗如雨下,却无丝毫放弃之色。

  为表谢意,陈二郎遣健仆,教刘子实习武。

  刘子实身强体壮,且比起习文学字,他更擅练武。健仆试他之后,言其略有天赋,习武可成。

  少年郎兴奋异常,浑身力气正不知往何处使,如今可以练武,正合他心意。

  他若习得上乘武艺,便可护郎君周全。

  数日后,陈大郎腿伤渐愈,偶可下榻行路几步,便至院中,指点刘子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