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_作者:封玖(59)

  “奚以为,天下能工巧匠者无数。若朝廷可设特殊奖励,保障创新者之利益,大魏何愁不繁荣?”

  利益,永远是激发创造的动力。

  他有此宏愿,已于心中埋藏良久。正因信任秦恪,才与他提及。

  秦恪非迂腐之人,且少年皇帝登基,致力于变革,试图改变朝廷腐败颓化之现状。

  容奚之言,或正合他意。

  “你所言,我已知。”秦恪忽伸手抚其发髻,“你且宽心,等我消息。”

  “好。”

  归衙后,秦恪正欲浴身,程皓又来寻他。

  “下官见过郡王。”他匆匆行礼,端正的脸上似有为难。

  因容奚之故,秦恪对他印象不错,便温言道:“寻我何事?”

  “郡王有所不知,”程皓沉叹一声,“下官仰慕容小郎君之技艺,本欲与他结交,邀他至盛京,今日却忽得知,他竟是容尚书之子。”

  秦恪唇角微扬,“所以?”

  程皓只觉秦郡王愈发温和,遂壮胆言道:“下官以为,天才不应被埋没。虽容小郎君不擅读书,然于造器一道上,极具天赋,濛山偏远,恐使明珠蒙尘哪!”

  他一副痛惜模样,俨然比容尚书更像亲父。

  思及容奚的提议,秦恪沉吟出声,“你欲如何?”

  “下官以为,以容小郎君之才,可胜任虞衡司主事一职。”程皓倒也敢说。

  大魏以科举选官,但不排除举荐之途。虽容奚未有功名,然若得秦恪、工部数众推举,也可担任某职。

  “若他不愿呢?”秦恪思及容奚之字,断定他并非不学无术之人,“程侍郎,你可自去询问于他,瞧他愿是不愿。”

  他尊重容奚的选择。

  程皓微愣,后回神道:“下官明白。”

  言毕,遂离。

  秦恪注视他的背影,程皓乃造器狂热之徒,容大郎之思,或可得他支持。

  翌日,程皓果然来寻容奚。

  见少年郎君俊眉星目,面如冠玉,谈吐文雅,气质高洁,心中顿生好感。

  容尚书实在老眼昏花,竟将这般妙质郎君遣至偏僻祖宅。

  他目光慈爱,神情莫名,容奚忽觉背后生寒。

  “小子见过程侍郎。”他正欲行礼,却被程皓虚扶阻拦。

  他咧嘴一笑,短须随之颤动,眯眼成缝,“小郎君不必多礼,我寻你是为一事。你可愿入工部任职?”

  容奚闻言,震惊之余又生些许无奈,“小子多谢程侍郎厚爱,然我暂无回京之念。”

  更遑论入工部任职。

  他只想安心做研究,不愿陷入官场纷争。

  程皓见他心坚意定,只好作罢,不再赘言。

  真的舍不得啊!

  归京之期已定,程皓于前一日,终凭己力,造出完美无瑕的玻璃,他兴奋至极,晚膳多饮几盏清酒,醉得不省人事。

  醒来之时,发现已身在车内。马车正晃悠着驶向盛京。

  工部众人已知他性,一旦沉迷造器,便不顾及朝廷命官之身,胡乱作为。

  紧赶慢赶回京后,秦恪与程皓同入宫述职。

  秦恪不咸不淡,讲述濛山之行,少年皇帝听得昏昏欲睡。

  “程侍郎擅于此道,造器之事,不如由程侍郎向陛下详述。”

  程皓早已按捺不住,被秦恪点名,得皇帝允许后,便慷慨激昂,将造器之事说得妙趣横生。

  皇帝听得来劲,微微倾身,双眸发亮。

  “程卿技艺不俗,竟已能制出玻璃。”他朗笑赞赏几句,复问,“濛山百姓已享玻璃之福,朕这宫殿,何时可换玻璃?”

  程皓明其意,立刻答:“微臣已掌握玻璃制法,待匠人齐聚,便可广造玻璃。”

  “朕静待卿之消息。”

  少年皇帝与两人商谈良久,未曾忘却封赏之事。

  “濛山匠人技艺造福千秋,朕欲嘉奖之,明日朝议,朕当询众卿之意。”

  秦恪眸色微动,陛下此举,一是为嘉奖,二是为试探朝臣态度。

  商贾匠人为九流,重赏之事,或可引发争议。

  此前,陛下令他携工部数人至濛山,一些迂腐之臣已颇有微词。

  一国之君,不重文治,却遣人学习匠人技艺,实在有辱斯文。

  须臾,皇帝令程皓先离宫,留下秦恪。

  “方才你以目示朕,是有话要说?”少年皇帝笑问。

  两人感情甚笃,默契已成,秦恪神情,早已落入他眼中,故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