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怎么就能推断出,他是在擦刀时被杀害的呢?”清离追问,被杀时间是很重要的,不能出错。“而且,那这擦刀的布呢?”
“那尸体手心里有到割破的伤痕,浅浅的一条,不像是凶手弄的,倒像是自己不小心弄的。”云起回道。
“这凶手错就错在太过谨慎了,”云起抬眼望向阎啸,“习过武之人都清楚,对于心爱的兵器,定然是双手握着,端放在膝盖上,一手扶着兵器,一手持着布帛,细细擦拭,有谁会把兵器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擦呢。”
“是啊,谁会这么擦,这也没法儿擦啊。”阎啸认同地看着云起,眼冒崇拜。
“这凶手反而是弄巧成拙,应当是他杀害元吉时,这弯刀掉到了地上,他急于破坏现场,或者说是清理现场时,顺手又给捡起来放到桌子上了。”云起继续说道。
“对,习惯!”清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快得甚至来不及捕捉,“这个人一定是有亲手将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习惯,否则不会做得如此自然,整个屋子也是一样。”
整个现场太整洁了,整洁得让人直觉有些诡异。
“你还是没说擦刀的布呢?”清离也赞同云起的说法,虽然他没接触过兵器,但根据两人的说辞,也能判断出来了,“还有,若是在擦刀时被杀,此处应当有不少血迹啊。”那元吉是被割下了头颅,应当有大量血迹才对啊。
云起看出了清离的困惑,解释道,“方才在京兆府,叶大人同我说了仵作的检查qíng况,元吉是被一剑刺穿心脏而死,头颅是后来被割下的。”云起俯下身子,挪开椅子,果然,看见了几滴血迹,不太明显,原本刚好被这椅子遮掩住。
“果真,元吉应当是在此处被杀,挪到chuáng上被割下了头颅,那擦刀的布帛上,应当是沾上了血迹,被凶手处理掉了,最简单的就是,随着尸体……”云起站起来,转身看着那张chuáng,chuáng上锦被被微微掀起,露出一大摊血迹,“一起放到chuáng上。”
“我这就去看看。”阎啸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一张被鲜血浸透的布帛掉在了地上,阎啸看着那布帛,“王爷,你果真料事如神。但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直接杀了人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将人搬到chuáng上,割下头呢?
还留下你的玉牌?”
阎啸对云起极为崇拜,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武将,都对这位打败羌越的王爷极为尊崇,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云起会做出这种事。
云起没有接话。
清离勾了勾唇,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那人不过是想把事qíng闹大罢了,死者越是凄惨,羌越就越是有理由死抓不放,至于为什么会将云起的玉牌放在此处,呵……”
“真是可恶!”阎啸骂道,他是个直脾气,最是看不惯这些勾当重生城二代VS村二代。
“元吉武功一般,而那凶手能躲过重重守卫,潜入这房间,杀人之后,再悄无声息地出去,本事也是极大。”清离皱了皱眉头,这就有些棘手。
云起不露痕迹地以宽大的衣袖遮掩住,握住清离的手,“别皱眉,会查出来的。”
“嗯。”清离微微用力地握了一下云起的手,冲云起笑笑,才又松开了手。走上前去冲着阎啸笑笑说道,“多谢阎统领配合,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
“是,那末将送大人和王爷出去。”阎啸抱拳道。
“不用了,统领径自忙去吧,我们自己出去便好。”清离笑道,说着便和云起往外走。
“也好,那大人和王爷一路小心。”阎啸跟在他们身后出来,关上了门。
“嗯,多谢统领提醒。”
出了驿馆,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街面上行人已经很少,这个时间正是晚膳时分。
“这案子该从何处查起呢,高手如云,能不惊动守卫,一剑杀死元吉的人,世上应当不少。”清离叹道。
“今日我见过那元吉的尸体,扒开眼皮看,他的眼睛突出,仔细看去,可以看得出看得出,他死前是极其震惊的,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杀死了,而且,杀他的人,极有可能时他认识的人,并且,他认为,对他没有威胁,才会露出那种表qíng。”云起淡淡地接口。
“你的意思是……难道是熟人作案?”清离有些疑虑,“羌越另外两个使臣有没有嫌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整个驿馆会武功的人都有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