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两夫妻正亲热,而另一厢许氏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对着儿子不住啼哭:
“今日国公府的王夫人与我提出要将你妹妹许给她一个死了正室的堂兄,你妹妹年纪现在正轻,如何能给一个重重老耋做继室?我们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那冯氏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些!”
许氏这会儿已经六神无主了,与儿子哭了一番之后抹了眼泪便道:“不如你去求求聂秋染,你与他一向jiāo好,若是有他从中撮合,说不得那冯氏还会忍耐一番。”
秦淮沉默寡言的坐在许氏面前,听她哭了半晌,这才道:“事关妹妹往后,我去求聂兄也成,但母亲之前开罪了他夫人,这事儿我心中也是没底的。”因为许氏之故,秦淮现在与聂秋染之间关系颇有些歉疚,这会儿听许氏要自己去求人,若不是瞧在秦淑玉一生份儿上,他也不会厚着这个脸皮去求,但心中实在是有些忐忑与羞愧,一听许氏这话,虽说答应了,但又忍不住有些抱怨:
“母亲若是一开始将妹妹许给崔三郎,我瞧着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崔三郎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妹妹更是一心一意……”
他话没说完,许氏一听他提起这事儿,顿时勃然大怒:“你闭嘴!你妹妹好歹是知府千金,他崔三算什么东西,没有功名不说了,便是家中穷的叮当响,还是替人看铺子的,凭什么娶你妹妹,你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许氏虽然也想将女儿嫁得好,希望她日子也过得,但让女儿许给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她却不肯。
秦淮一听她说这话,心中有些不快,不过到底许氏是他母亲,因此忍耐了一下,也不开口了。
这厢秦家母子心中焦急如焚,秦淮一面求救聂秋染,许氏则是一面慌张着要给女儿说婆家,秦淮心中隐隐担忧,他对于聂秋染虽然也曾有过两回恩惠,但母亲许氏这样一闹,本来两人之间jiāoqíng颇深,可如此一来,便变得有些尴尬,聂秋染不是个好亲近的,他当年欣赏其才学与xingqíng,好不容易花多年时间又一片真切放下身段与之相jiāo才有了两人后来的jiāoqíng,可如此一来,若是再有事儿求于他,说不得这个朋友便变得疏远了。
君子之jiāo淡如水,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知已好友,没料到如此一来却是生分。
秦淮心中有些不好受,但也舍不得将妹妹嫁给一个老人做继室,因此仍是找到了聂秋染这边,提出这事儿来。许氏则是在京中官宦之家里替女儿找婆家,原本她对于自己的女儿颇为自豪,本来是想要将她高嫁,可如今出了此事,少不得要将目标放低一些,只是仓促之间,便是将目标一放再放,一时半刻也找不出好的人选来,许氏急得心头上火,心中难免又将崔薇给怪了一遍。
第三百五十五章 命运
若是许氏早有准备,这事儿还好说,但仓促之间,要相看人找个人品好的,身世地位又不差,还得要年纪相当,又愿意得罪冯氏与王国公府与秦家订亲的,那是少之又少。几天下来聂秋染倒是答应帮忙说项,算是还当初秦淮的人qíng了,只是许氏这头没找到人定亲,便是聂秋染愿意说项,可说到底,也要秦家的闺女说亲出去才成,否则便是聂秋染愿意帮忙,也找不到借口。
许氏在定洲一带被人讨好巴结惯了,没料到进京之后便处处憋屈,先是在崔薇身上碰了壁,如今连冯氏也要来踩她一脚,许氏心中的感觉自然是可想而知。她这会儿恨得牙都痒了,却偏偏无计可施。定洲那边实在太远,许氏一边让人送信回去,一边又在京中相看,倒是忙得晕头转向。
一段时间下来,许氏身心憔悴。许家这次不肯帮忙,许氏算是尝到了滋味儿,她自诩为官宦人家出身,平日里高人一等,可没料到此时竟然在国公府面前也只得低头做人,心中的滋味儿自然是不用再提。
此时许氏焦急得上火,与之相反的,则是崔薇这段时间过得倒是不错,有了儿女,她心境多少有些不一样了,相比起从前对这个陌生时空的不确定,到现在有了儿女,她倒是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许氏那边来找她帮忙,她看在秦淮的份儿上,也答应了下来,本来还以为有些困难的,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冯氏听她一提,便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崔薇让人给许氏那厢回过信儿之后,便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反倒是准备给崔敬平挑起媳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