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这个拿去。”
易理愣住,看连嵘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张鲜红的存折递过来。他迟疑的接过打开,看着上面的数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个、十、百、千、万、十万……
二十万元。
易理那一刹那完全没有体会到高兴的qíng绪,一下子被怒气冲到了头顶,眼眶都热起来。
“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他急声质问道。
连嵘被吓了一跳,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你在生哪门子的气啊?这钱既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我找人借的不行么?”
“你能借来这么多钱?”易理拿着存折的手都在抖。根本就不对,连嵘他不会是……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还有什么比你老妈的xing命更重要的吗?给你,你拿着就是了。先帮阿姨尽快安排手术吧。”
“……”易理攥着存折半天,终于还是咬咬牙,说了一声:“谢谢。”
“咱俩什么关系,从小我也没少麻烦过阿姨,还跟我客气什么。”连嵘豪慡的拍拍易理的肩膀,笑容开朗。
“嗯。”连嵘的脸色细看上去有几分憔悴,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易理望着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不是吧?”连嵘忙从口袋中掏出小镜子对着阳光猛照,边照边骂易理:“净胡说,我这么风流倜傥,脸色哪有不好?”
“呵呵。”终于,易理还是笑了出来,揽过连嵘,慢慢的在公园的小路上一步步蹭着。
“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好啊,我要收利息的。”连嵘摆摆手,目送易理挺拔的背影。
他一个人沿着河岸慢慢的走着,不时驻足,将手搭在栏杆上,看河面上洒满夕阳的余辉。河面上漂浮着绿色的不明物体和白色塑料袋之类的垃圾,再也不像他小时候和易理来抓鱼那会儿清澈见底了。
原来,时间这股不可抗力是可以将一切澄明的事物都污染的。
连嵘笑笑,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看眼前雾气迷蒙。这件事他没有做错的对吧?
易理的母亲手术做得很成功,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几天后,连嵘哼着小曲回到宿舍,看见大红的chuáng上整齐的搁着一个小红本本。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存折,看到里面印着二十五万元的数字。
这是什么意思?易理人呢?
连嵘冲出去,找到还在布置晚上营业场地的Ben,抓着他问道:“易理呢,他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钱?”
Ben诧异的看着连嵘,半天才说:“易理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连嵘皱眉。
“他被搞地产的周家二小姐包了一个月,现在已经陪她去日本玩了。”
“……”连嵘第一次感到一盆冷水浇头的彻骨冰冷,他眩晕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
“你没事吧?”Ben紧张的扶住连嵘。
“妈的,老子我好的不能再好了。”连嵘推开Ben,跌跌撞撞的跑回宿舍,扑倒在他的chuáng上。
泪水根本抑制不住的涌出来,他把头埋进枕头,闷住自己的脸,歇斯底里的笑出声来。
本来就只是兄弟而已,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是他自愿的啊,事到如今,又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
“连嵘,你真傻,哭什么呢?易理早晚会结婚的,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连嵘自言自语的像个神经病一样不停地和自己说话,却怎么也无法减轻心中的疼痛。
好吧,就哭这一次。等哭完了,就一切从头开始好了。
哭gān了眼泪,连嵘感觉自己累得半死。果然这种小儿女的qíng怀不适合自己,太折腾人,容易长皱纹。他望着对面空dàngdàng的chuáng铺,心里却还是涌起细密尖锐的刺痛。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电话。电话通了,连嵘开始和电话那端温柔的男人嬉笑起来。
“喂,是我,没忘记吧……呵呵,有没有兴趣包我一个月?”
“真的可以吗?”男人还是那样战战兢兢的害羞语调,令连嵘心qíng舒服了一点。
“当然,看在你是老主顾,我这次算你便宜点。”
“钱多少无所谓啊。”男人依旧出手大方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