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军帐内,纪慕年才转身道:“皇上刚刚醒了会,要臣帮娘娘安排间房间好好休息。”
钟夙松了口气。
纪慕年道:“娘娘在此好好歇息,切莫乱跑,军营重地不可乱闯。”
钟夙点头称是。
纪慕年又道:“娘娘这衣服也脏了,臣让人再拿一套衣服来。”
“……”钟夙这才注意到自己模样,那件皇帝jīng心为他吩咐人做的太监服果然是一身污垢、破烂不堪。
他有些羞赧道:“如此,谢谢纪大人了。”
纪慕年道:“何须谢我,把皇上侍候好了才是真的。”他说完这句,只想着再告诫眼前这个美人一些事,最后又作罢道:“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他话说完,默默退出军帐。
隔了不久,果然有人打水进来,又送了一套衣服。钟夙看了看,竟然是和士兵一个样式的衣服,想来这个军营中没有女服,钟夙也顺其自然,洗浴之后换了军服,在帐里等候龙羿的消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龙羿的消息。
这一等等了三天,他也没见龙羿出现,心中生疑,趁着军中士兵送饭之时,拉住来人问道:“兄弟,你可知皇上怎么样了么?”
他这次问的是皇上,皇上之事几遍天下事,凡朝中人都应当晓得些。
那士兵道:“皇上?皇上不是遇刺下落不明吗?”
钟夙一愣。
士兵又道:“听说这几天京城里头乱得紧,也有人说皇上遇刺濒危,在改立储君呢。”
钟夙有那么点明白了,追问道:“是谁要改立储君?”
“曲丞相啊,只有他三朝元老才有资格,朝中也有不少人附和的,兵部尚书也在列中。”士兵一盘一盘地将饭菜拿出来,摆放在桌上,嘿嘿笑道:“我说小子你倒是挺享福的,每天不用出操,只混在这里吃gān饭。”
他说完,啧啧地叹声离开了。
钟夙扒着饭,食不知味。
再隔几日,钟夙夜晚忽听到军号声响,第二天起来时往帐窗外看去,营里就像空了似的,没见几个人影。这日子过了不久,军帐中终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钟夙看着花桔模样,只觉得几日不见,这姑娘更加俏丽了。
花桔见了钟夙,便是三拜,这三拜规规矩矩,钟夙诧异问道:“桔儿,这是做什么?”
花桔笑道:“娘娘不知,是天大的好消息。”
钟夙更是奇怪道:“什么好消息?”
花桔拉着钟夙坐上之前来的马车道:“娘娘,这次皇上真是英明睿智,一举端了曲骛,宫里那位被打入沉景宫啦。”
钟夙问道:“贵妃娘娘?”
花桔道:“哪还叫什么贵妃娘娘,现在她也是一位废妃啦。”
钟夙愣了愣,接着问道:“这就是好消息?”
花桔摇头道:“我说的好消息比这还要喜庆。”她神秘地笑,偷看钟夙丽容一眼道:“娘娘位分进了,现在是嫔位了。”
“……”
这个算是好消息?
钟夙没想到自己猜了许久的好消息原来就是一个“加官进爵”的嫔位。
花桔仍是高兴道:“皇上让人把仪羲园全部翻新了一遍,娘娘从美人进到嫔位,这是天大的宠幸啊。”
钟夙默不作声。自他与花桔在一起,这位宫女便把宠幸二字时不时的拿出来提。
两人说话间已至禁宫,钟夙换乘辇,往仪羲园方向去了。他刚踏进仪羲园门槛,便看到一人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对着仪羲园的门口,椅边还放着茶几,那人老神在在,泯了口手中茶杯,抬眸冲他笑。
笑容明净,不像作伪,仿佛在那等了许久,等到这一刻,便递过来一个预备很久的微笑。
钟夙皱眉,也不知gān嘛,知道身后花桔急了,悄悄捅了捅他的腰身,他方才慢慢地走上前去。
“怎么,看到朕不高兴?”皇帝的手拿着盏,磕着茶盏边缘。
钟夙想了想道:“没,只是意外。”
“哦?”皇帝好奇道,“如何意外?”
钟夙实言道:“钟夙记得皇上这时一般都躺在chuáng上批着折子。”
“……”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