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天这么一说,叫袁萍等人都打消了跟褚直赛诗的念头,还有明天呢,今天回去还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二娘站在角落里看褚直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严霜也兴奋的要去找美人哥哥,却被二娘给按了回来。
“拦我gān什么?”严霜可不是乖宝宝。
“你去gān什么?做月亮旁边的萤火虫,有人看得见你吗?还不如好好想想明天作什么诗,那样别人才能瞧得起你!”二娘道。月亮旁边的萤火虫,怎么感觉就是她自己,她从来没想过褚直有如此夺目的这一面,请问,他还愿意回去睡石桥坊那张一动就咯吱咯吱响的破chuáng吗?
严霜被二娘喝了一句,莫名觉得牛二心qíng不慡,但牛二言之有理,她的绿云已经进了前十,按惯例明天是斗诗,作为绿云的主人没有诗作怎么都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可……她根本不会作诗啊!
“我们赶快回去。”严霜想到了她老爹养的那一帮门客。
二娘看了一眼还被围在中央的褚直,基本上看不到他的身影了,遂跟着严霜走了。她早留意到王甲和梅山都守在角落里,又有谢蕴和司马瑶,褚直的人身安全基本没什么问题。
兰玉会的第一天,如玉公子的美名就传开了,早上还不明显,到了晚上,茶楼酒坊里,说书先生的书单都统一换成了“如玉公子”,速度堪比宇宙大爆炸。
石桥坊这边相对安静一些,因为这里是中下等住宅区,没那么多酒馆茶楼。
褚直回去之前,先找了一家浴肆请谢蕴和司马瑶泡澡,其实是为了洗去粘在身上的胭脂气,还正好换回自己的衣裳。
司马瑶还有不解:“小小和师师都邀请你去喝茶,你怎么不去?”
苏师师和李小小都是燕京最受文人推崇的花魁,平常人千金也见不上一面,谢蕴和司马瑶虽然是两人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却也没同时受过两人的青睐。今天苏师师和李小小为了争小师弟都快吵起来了,可小师弟一家也没去。谢蕴和司马瑶百思不得其解啊!
褚直哪会说他心急火燎的想回去看看顾二娘还在不在,只对两人道:“胭脂俗粉怎能与两位师兄的huáng钟大吕相比,我宁愿聆听师兄们的教诲。”
明明知道这是个轻的不能再轻的马屁,谢蕴和司马瑶还是飘飘yù仙。三人约定了明日再去兰玉会游玩,就穿戴好各自回家了。
褚直到石桥坊的时候天都黑透了,王甲报上暗号,门便无声地开了,里面竟然没人?
褚直正在吃惊,王乙的脑袋从门上边伸出来,有气无力道:“主人,你可回来了。”
褚直忙问:“怎么了?”王乙怎么如此颓唐?
王乙“嗖”地一下蹿到正房门口:“点灯,可以开饭了,三爷回来了!”
原来是饿的……
褚直走进屋里,敛秋已经把油灯点着了,王乙、李桂、二娘都围着桌子坐着,中间放了一大盆小jī炖蘑菇,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只空碗,还有三个空位,上面也摆好了碗筷。
“快洗手吃饭。”二娘语气平静道。
原来大家都在等着他回来吃饭。褚直刚想坐下,忽然想起来他吃过了。但见二娘已经给他盛了一大勺小jī炖蘑菇,他咬了咬牙坐下了。
王甲、梅山倒是实诚,对二娘说:“少奶奶,我跟梅山都吃过了。”
二娘没有意外,点了点头,两人就出去了。
褚直见状有些后悔,因为陆行天请客,上的菜勉qiáng能入口,他吃的很饱。
这时二娘问道:“怎么他们都吃过了,你没吃?老师没留你吃饭?”
褚直恐她怀疑,夹了一块香菇入口:“老师讲书,我听的投入。他们许是在外面吃的。”
二娘也不拆穿他,亲自添了一大勺米饭,把他那碗米饭都给压实了:“你读书辛苦了,多吃些。”
“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有进步吗?”
是二娘亲手做的饭……
大家伙都吃完了,褚直还在扒饭,敛秋好心给他端了碗水,二娘见大家伙都等好长时间了,挥手让人都该gān嘛gān嘛去,留褚直一个人在堂屋里慢慢吃。
本来每天吃完晚饭,她是要出去遛弯消食的。今天暂不出去了,就在东次间卧房里收拾东西,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听见外面空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便放心出去遛弯了。